前世,她与慕容瑾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平静的一段光阴,可惜直到临死,她才知晓这所谓的快乐,其实都是慕容瑾与她逢场作戏而已!
那时的慕容瑾,笑对自己时,其实想着的,不过是苏家手上的权势罢了!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上一世的晋王府,一直是朝臣们最喜欢作客之地。每日登门拜访的客人何其之多,到晚上都还络绎不绝。但这一世,这里却是门可罗雀。
不过,倒也方便了他们夜探晋王府。
苏染香指了指西苑的方向,前世慕容瑾便住在西苑。
季孟雨虽不是作为晋王正妃嫁给他,但现在的晋王并无其它妻妾,按理应是同住一屋檐。
慕容玥倒是不知苏染香对晋王府竟然如此熟悉,不过他们曾交好过一段日子,苏染香对晋王府的布局熟悉些倒也没什么。
两人到了西苑,但见一人正在院中醉饮,他提着一只酒壶,没走两步便跌倒在雪地上。
苏染香心中有种莫名的复杂,前世他如此憎恶自己,连看自己一眼都嫌恶心;这一世他却对自己纠缠不放,他对自己不过一种执念罢了。
慕容瑾跌倒在地上后便没能再爬起来,想必他已是烂醉如泥。
这样颓废的慕容瑾,跟前世那个冷酷无情的慕容瑾,仿佛只是容貌相似的两人。
苏染香心中一片唏嘘。
慕容玥看向苏染香,她那张清绝平静的脸上似乎有太多感情,却又让人难以一一描述。
他并不知苏染香和晋王之间有什么过去,但看她看慕容瑾的眼神,总是透着些不同。
这种不同说不出是什么,像是怨恨,却又不全是……
隔了片刻,便见风雪中一女子撑了一把伞走来,她的身材婀娜,身上带着一股淡然平和。
走到慕容瑾面前,她蹲下身去,将慕容瑾手上的酒壶拿走,然后吃力地拖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容瑾往房间走去。
她的身形娇弱,想必也没做过重力活,拖拽着慕容瑾时十分吃力。
不过,她也没有寻他人帮助,也不知是无人帮她,还是她愿意自食其力……
将慕容瑾拖拽到卧室后,她似乎忘了关门,正好方便苏染香观察房内的情景。
季孟雨将慕容瑾身上被雪水浸透的外衣脱掉,替他洗了脸上和手上的污物,再将被子给他掖好。
她做这一系列事情十分熟稔,想必她这些天都在重复这样的事情。
她将房间收拾好之后,便又关好门窗悄然离开。
苏染香微微有些讶异,却见季孟雨转身去了隔西苑两个院子的竹园。
莫非慕容瑾当真对季孟雨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么?竹园曾是下人住的院子,里面一切布置都十分简陋。
他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子都如此,当真薄情至极。
苏染香心中隐隐有些愤怒,她以为前世的慕容瑾如此深爱季孟雨,对季孟雨多少会存着一分怜惜。哪里知晓,季孟雨当真跟了他之后,会过得如此凄凉!
反而倒是季孟雨,这个被他伤害过的女子,还这般不离不弃地追随他!
真是让人想将慕容瑾狠狠暴打一顿!
苏染香欲去见季孟雨,可一想着而今季孟雨过得如此凄苦,她心中便没了勇气。
苏染香正左右为难之际,季孟雨却又从竹园出来了。她换了一件灰蓝色的普通披风,慢慢地朝着晋王府的后门方向走去。
苏染香心中正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季孟雨出府做什么,而且还从后门走!
慕容玥带着苏染香也追了过去,只见晋王府的后门处等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似乎很着急,时不时掀起车帘四处打探。
而这个打探的人不是谁,正是季新建!
或许是慕容瑾失势后,这府上的下人也不如以前那么尽职,晋王府的后门竟无一人值夜。
季孟雨从后门走了出去,候在马车上的季新建见了她,忙将她拉上车,那车夫立即驱马走了。
苏染香本是想来看一下季孟雨过得如何,没想却遇上了这一幕。
看那马车所去的方向,正是季家。
季孟雨若是想回季家,断然不该费这么多周折,那他们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季孟雨的行踪。
“这位季姑娘,倒是颇令人费解。”慕容玥不咸不淡地感慨了一句。
“她这般做,定有她的用意。”苏染香说道。
慕容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染香觉得她的用意是什么?”
苏染香收回望向远处马车的视线,转而与慕容玥对视,轻轻一笑:“不管季姑娘做什么决定,只要她觉得对,便都无所谓。季姑娘心性高远,若是能不为这些事情所困,我倒觉得是件不错的事。”
慕容玥扶着苏染香跳下晋王府的圆圈,稳稳落在地上,随即感慨道:“没想染香竟如此想。她这么一走,我那可怜的五皇弟便更可怜了。”
“燕王殿下这是在报不平?”苏染香斜着眼看他。
慕容玥忙解释道:“染香别误会了,晋王说什么也是我兄弟,本王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除此之外,并无他意。”
苏染香道:“季孟雨也是我朋友,我也希望她能活得不那么累。慕容瑾当初与她相知相爱,可惜后来为了权势竟一再伤害她,他实在太自私。而今季姑娘能想通,我倒觉得挺不错的。这世上的男子那么多,她又那么聪明漂亮,何必要在慕容瑾身上浪费光阴!更何况,慕容瑾根本不领她的情!”
“罢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