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来,吴缘轻轻攀住谈姝的手臂往超市出口走,然后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初中那会。”谈姝稍稍不适,她不习惯被人问到这种私人问题。
吴缘点了点头。她想了想那天,仲泽言来办公室接她吃饭,怪不得他会问谈姝的名字。
“既然是泽言的学生,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请你喝杯热奶茶吧。”刚才吴缘碰到她的手背,很凉。
“……那就谢谢了。”谈姝说,心底在犯嘀咕。
吴医生和仲老师,是怎么了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们两个人,想到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就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真是……奇怪的感觉。
☆、r17
谈姝下完选修课,从教学楼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大一大二的时候忙着兼职,没选够选修课,到了大三就得一科一科补回来。
校园里阴风阵阵,她裹紧外套,抱着课本往宿舍走。
平日里常见到的肥猫咪们也不知所踪,可能是跑去哪个暖和的地方过冬了吧。她想。
回到宿舍,许昕还没回来,房间稍显冷清。谈姝开了空调,赶紧去洗漱,然后跑上床,钻进暖暖的被窝里。
打开手机,她翻开通讯录,都不用刻意去找,直接拖到名单最后。
她在想,要不要给他发条短信问候一下伤势?
可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半天,她没敢按下去。
算了,这个时间,他应该睡了。
谈姝灭掉手机,催促自己快点睡觉。
****
老教授带过很多届学生,但他真正收的徒弟却屈指可数,加上仲泽言,也才两个人。
师兄年纪比仲泽言大,在北宜最大的博物馆工作,主攻书画“全”的部分——像找字体这种,找他便是找对了。
仲泽言查阅了很多资料,依旧找不到笔者。他默了默,告诉老教授,“有些地方,得需要师兄帮忙才行。”
晚上师徒三人约了一顿饭,聊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师兄这人生性活泼,为人风趣,聊天气氛非常好。他大学毕业那年就结了婚,如今已经是一个五岁大孩子的爸爸,可谓人生赢家了。
算起来,他和仲泽言已经快半年没见了,聊工作之余,自然也会扯到一些私人问题上去。
师兄抿了一口小酒,问他:“个人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仲泽言摇摇头,只笑不语。
师兄便说:“之前你嫂子还在念叨,说身边有好几个非常优秀的姑娘,说要介绍给你。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何,有没有兴趣,回去我帮你问问?”
“还是算了吧。”仲泽言说:“不着急。”
“不着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师兄笑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当爸爸了。”
“对。要说咱师傅,这个年纪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比不得。不敢比。”仲泽言忙说。
……
喝了点酒,仲泽言坐出租回去,师兄则负责送老教授回家。
车外灯光迷离,透过窗户间歇照进来,他的脸若隐若现。
仲母给他打来电话,催促他赶紧回家。仲泽言应下,关手机之前,手指微微一顿。
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了谈姝。
想到那天在医院偶遇她的样子,就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鼻子里插/着棉签,小脸皱成一团,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像注了汪清水,尤其是看到他之后,脸红到脖子,侧过头去不敢看他。
记忆里那个有些叛逆的小女孩好像变内向了,变听话了好多。
回到家,仲母如常的唠叨几句,便放他回房间休息。
家里有备外伤药。他拿了医药箱出来,单手去解右手上的纱布。
其实真的只是轻微擦伤,就是面积稍大,红色一大片看起来十分突兀。
他简单的重新包扎了一下,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画面——
那天在药店,店长阿姨给他倒酒精消毒时,她低下头去看玻璃柜里的药的样子,小小的耳朵,耳后卷着几缕碎发,白净的侧脸,和药店里暖白的灯光。
仲泽言给谈姝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周五回不来了。
谈姝正睡不着,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忙拿起来,看到“仲老师”三个字,心下一紧,接着砰砰砰跳动起来。
她咬着下唇,期待地点开,结果有些失望。
周五回不来,那得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是不是等他回来的时候,都不需要给他做饭了呢?
这么一想,谈姝的心情简直跌落到谷底。
她想了想,赶紧回复——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没沾水吧?
仲泽言很快回复——恢复得很快,放心。
谈姝看到短信,还想问点什么,但输入框的字都被一一删掉,好像问什么都不合适。
结果没过几秒,对方又发过来一条短信——我最迟周日解决完所有事情,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做什么大餐了。谈大厨。
这么长一句话,谈姝真不忍心一下子读完。
眼睛很快扫过一遍,又不舍,回去再在心里默读一遍,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尤其是最后三个字,他的嘴角一定是上扬的。
谈姝抱着被子笑得像个傻子,举着手机的手忽然一松,手机砸下来,直直落在鼻梁上。
“痛!”谈姝揉着鼻子。果然喜极而泣。
想着要赶快回短信,她手摸到手机,翻了个身,打入——一定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