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烟自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做，连忙的走到了季如钰的身边，对着季白墨开口道。

“白墨，抱歉，如钰一时间太冲动了。”

季白墨听着季含烟的话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随后抱着颜白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很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搭在了颜白的身上，即便现在房间里是开了暖气的，根本不用担心会受凉。

季如钰站在了客厅原地，沉默的看着季白墨抱着颜白，一步步的距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直到看不见季白墨的身影，季如钰这才重新的挪动了身子，走到了沙发前缓缓的坐下来，望着搁置在桌面上那只颜白喝过的玻璃杯发呆。

季含烟心疼的走到了季如钰的旁边，轻声的安慰着季如钰道。

“如钰……”她的话才刚刚开口，只来得及喊季如钰的名字，便直接被季如钰给打断了，季如钰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的发声问道。

“妈，我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长到和小叔一般的强大。”

也许只有长大了，足够的强大，才有资格去追逐自己喜欢的吧。

季含烟听着季如钰的这句话，眼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去回答季如钰的话。

因着季如钰的话，她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关于季白墨的事情。

那时候的季白墨还很小，少年时候的季白墨并不如现在一样的强大，他狼狈，瘦弱，脸上毫无血色，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手上的黛色血管也清晰可见，气息阴沉，沉默着总是一句话也不说，身上也常常伤痕累累，每天在季家都过的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刀尖之上，眼中充满阴沉，死气，没有一丝的光，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到了后来，少年的季白墨遇见了那个人，那双从来是毫无波动充满了死气的眼中出现了亮光，名为希望的光，仿佛第一次的想要竭尽全力的留住一样东西，他询问着她。

“姐，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够留住所有想要留住的吧。”

再后来……

季含烟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季白墨哭，年少的时候季白墨不管遭受什么样的苦难从来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从来都是那么淡然，可是那一次，那个人死了，他哭了，哭的很伤心，眼中的那道光灭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听着自己这个素来淡漠就像是没有感情一般的弟弟哭的撕心裂肺，呢喃着。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永远在我的身边不离开。”

“不要抛弃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就算是你背叛我，你想要杀了我也没关系，我都原谅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已经变得足够强大了啊……”可是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你。

……

那是季含烟对季白墨最深刻的记忆，大概是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季白墨，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也觉得心中很酸涩，甚至也想代替季白墨问一问那个人。

问问她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感情。

季含烟努力的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看季如钰，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