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祈华便和老太君商量,为他在江南谋了个县令,让他去历练一翻。君子之泽,五代而斩,严家承爵子孙的教育极为严苛,省得像其他勋贵之家的子孙一样,因蒙祖荫,五代而衰。
临行前的几日,阿竹等几个姑娘都跑去阮氏那儿与她饯别。
阮氏乍然见阿竹,又吃了一惊,拉着她道:“三妹妹,怎么几天不见,你又瘦了?”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完全没了年前的那种圆润可爱。若说年前的阿竹还是一团的孩子气,那么现在的阿竹已经具备少女的娇俏了。
阿竹厚脸皮地道:“大嫂,我这是要女大十八变了,要长大了呢。”
阮氏噗地笑了起来,严青兰在旁吃着果子,和阿竹抬杠道:“自吹自擂,真不害臊!”
严青梅倒是欣慰道:“三妹妹长得像二婶,以后会是个美人儿。”
严青菊这小马仔点头如捣蒜,附和着:“大姐姐说得是!”
“只要是好话,你什么都说是!”严青兰戳着她,“应声虫,没救了。”
严青菊双眼水汪汪的,仿佛一眨眼就要流水一般,小眼神幽幽的,让严青菊顿时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在欺负弱小一样。不过等回神后,又气急败坏了,觉得严青菊分明是耍诈,她都没说什么呢。
阮氏笑看着一群小姑子在打闹着,丫鬟过来请示她收拾的箱笼行李等东西。
严青梅等人也乖觉,纷纷起身告辞。
临行前,阿竹盯着阮氏的肚子道:“大嫂,希望下次你们回来,给我们带回几个侄儿啊!”
几个姑娘一愣,纷纷点头赞同,盯着阮氏的肚子的眼神极为热切,将阮氏闹了个大脸红,那微圆的脸庞儿含着羞怯的笑,更添了几分甜意,让人忍不住心也跟着甜了。这又是另一种女人风情,姑娘们都还小,虽然不懂其中的女人破蚕成蝶的韵味,只觉得极为好看,心都跟着甜了。
几个姑娘愣愣地看着她,连严长松回来都不知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呢?”严长松严肃的脸见到几位妹妹时,微微缓和了些。
阿竹特大胆地道:“看着大嫂呢,突然发现大嫂长得真好看,将我们都迷住了。”
严青梅脸蛋微红,严青菊是阿竹的脑残粉,阿竹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附和,严青兰这愣头青也道:“对啊,我现在才发现嫂子真好看,便宜长松哥哥了!”
阮氏已经羞得低头含胸了,严长松看了她一眼,面上也闪过些许羞赧,严肃的脸差点儿崩不住,低咳一声,嘱咐阮氏好生招待妹妹们,忙不迭地去书房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儿。
“长松哥哥害羞了!”阿竹继续一本正经地道。
几个姑娘一脸恍然大悟,阮氏快要给这群姑奶奶跪下了,只求她们快点走,不然她的脸都要着火了。
告别了阮氏后,四个姑娘走了一段路,然后发出轰然笑声。
“哟,几位姑娘笑什么呢?我老远就听到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儿?”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笑声嘎然而止,四人同时望去,便见到通向内花圆的垂花门口,两个穿着淡粉色长袄、橙色提花长裙,各有不同花纹的女人相携走过来。
严青梅面容肃然,端庄地道:“原来是董姨娘和洪姨娘。”
董姨娘看起来三十来岁,芙蓉脸,一双眼睛又柔又媚,脉脉含情,是严老太爷的小妾。而洪姨娘嫩生生的,就像一朵迎春花般,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是严青菊的父亲严祈安的姨娘。她们共同点是,都是现在得宠的小妾,正是张狂的时候,所以方敢在四个姑娘笑得正欢时,出声打扰。
两人今日相携在内花院里赏梅,不巧会遇到从松涛院回来的四个姑娘。有些敷衍地行了礼后,董姨娘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几位姑娘是刚从松涛院出来的?遇到什么好事儿了?难道是大少奶奶有什么喜事了?”
“不劳董姨娘关心。”严青梅淡淡地道。
严青兰素来不喜欢小妾这种生物,打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哼得两位姨娘都脸色有些变化,心里恼得不行,但也知道严青兰是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儿,将她宠得像严家的小霸王,最好不要招惹她。
严青菊低下头,她的亲生母亲生下她后不久就死了,虽然抱到陈氏那儿养大的,但陈氏有自己的孩子,根本不太搭理她这庶女,随随便便养大便是是。父亲严祈安那些小妾以前还会欺负她,后来阿竹回京后,有意无意地去她那儿坐坐,做什么事都带着她,这种事情才少了一些。
阿竹也一脸正经之色,面对外人,她正经乖巧,已经形成一种保护色了。
两位姨娘脸色都不太好,严青兰挥挥手道:“你们要去哪儿便去,别来打扰我们!”
“二姑娘这话可不对了!”洪姨娘忍不住道:“董姨娘好歹是长辈,你们应该叫她一声董姨奶奶才对。”
“哼!”严青兰再次使出了她用鼻孔哼人的技能,可将两位姨娘气得心口生疼。
“算了,她们都是主子姑娘,可比不得咱们命薄。”董姨娘用帕子按眼角,一副迎风泪流的模样,“幸好有老太爷怜惜,才有我今日罢了。”
“董姨娘说得是。”
“……”
严青兰气坏了,这两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拿祖父来压她们。双眼冒火地瞪着她们,待她们袅袅婷婷地走过时,她伸出了腿。
董姨娘走在前头,洪姨娘扶着她落后一步,那脚正绊住了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