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知道我走了后会难过吗?他会不会跟妈妈一样嫌弃我是个拖油瓶?那个女人终于可以放心了吧?我该走了。
不,我要等属于我的那根冰木奉。顾北桥下定决心,,拿了二十块钱出来后把包藏在了衣柜里。他打算先去理发,等吃掉爸爸给自己买的冰木奉后再走。
他下了楼,走进了小区里唯一的那家理发店。
春天小区名字够土,这家理发店的名字也是俗气而简单,就叫王阿姨发廊。平时也就小区里的中老年人带着小孩过来,年轻人看不上这种简陋的小店,都到市中心那些门口立着三色柱的美发沙龙店去做头发。这个时候,店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王阿姨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招呼他,“桥桥啊,你自己来的吗?”
顾北桥点了点头,看到理发店没有一个客人后找了张椅子坐下,“头发长了,阿姨帮我剪个头。”
王阿姨见他说话十分正常,长得又白净俊俏,心里有几分喜欢。帮他洗了头,吹头发的功夫问他:“桥桥想剪什么发型?”
顾北桥思考了一番,说:“要短的。”
王阿姨在心里想了一套方案,手上一抖,将一张斗篷围在他脖颈间,得意地对镜子中的少年道:“行,阿姨肯定给你剪一个流行帅气的发型!”
那双灵活的手时而拨弄着头发,时而拿起剪刀在他头上飞快的游走,等她拿着吹风机吹掉多余的散发,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声“好了”的时候,顾北桥睁开了眼。镜子中的少年皮肤实在过于苍白,黑色的头发更衬得他面如白玉,薄唇微红。头发较之之前短了许多,刘海被打薄了,刚好盖住他三分之二的额头,隐隐露出底下两道微扬的墨眉。
王阿姨带着几分自豪看着他,“怎么样?阿姨手艺不错吧?”
顾北桥只是觉得刘海短了,眼前亮了很多,点了点头。
这时刚好有一对母女走进来,王阿姨招呼道:“萱萱妈来了?是谁要剪头啊?”
萱萱妈看到顾北桥后,眼前一亮,问:“王姐,这谁家的孩子?没见过啊,长这么好。”
王阿姨回头,“顾天择的儿子,顾北桥。”
那个母亲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不是说是……”
王阿姨忙瞥了顾北桥一眼,打断她道:“是萱萱要剪头吗?”
萱萱妈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便不再吭声,只是把女儿推到离顾北桥最远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顾北桥付了钱便走了,背后隐隐传来萱萱妈的声音:“他到底是不是神经病啊?”
“神经病也有发病期的……”
顾北桥扁扁嘴离开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老梧桐仍在舒展着筋骨晒太阳,他坐在树下围起的花坛上,轻声说道:“我今晚就要走了,以后没人陪你了。不过我在一个地方见到一棵跟你一模一样的树,我觉得那就是你,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跟老梧桐告别完,他回到楼上,安静地等着顾天择回家。
顾天择这一天忙的急头昏脑的,下了班也没忘记给顾北桥买冰棍,回到家看到顾北桥仍是安静地坐在窗边,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他的头发,一乐,“桥桥,这个发型好看,王阿姨手艺真不错。”
顾北桥罕见地回了他一笑,“爸爸我的冰棍呢?”
“哎呀,忘了给你买了!”顾天择一拍脑袋皱着眉说。
徐慧看着顾北桥撅起的嘴,摇头笑着说:“桥桥,你爸骗你呢,一下班就叫我提醒他别忘了给你买冰棍,你去翻他的口袋。”
顾北桥噔噔噔的跑过去,果然在他口袋里找到一根盐水冰棍,撕掉包装就小口的舔了起来。
凉凉的,咸咸的,爸爸买的就是好吃。
一家三口平静的吃了晚饭,睡觉前,顾北桥想起了以前。他赤着脚走到主卧门口,听到里面轻快的说笑声还是忍住了,最后只小声地说了声:“爸爸晚安。”
越到深夜,顾北桥越兴奋,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听到主卧里传来顾天择的鼾声,于是放心的回到房间换掉了睡衣,又在外面套了件外套。把小兔子小心翼翼的别到胸前,他拎着双肩包,在黑漆漆的夜里扭开门锁,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小房子。
楼道里静悄悄的,顾北桥连触摸灯的开关都没打开,黑夜让他感到安心,他就摸着黑下了楼。
月光很亮,老梧桐仿佛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银色,四周灯火几乎全熄,这种远离人群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很是舒畅,几乎要转起圈来。
但是一转眼看到了亮着的保安室,他一惊,立刻放缓了脚步。
保安室里那个肥头大耳的保安正在呼呼大睡,压根没注意到这边有个偷偷出走的少年。
顾北桥想到以前他对爸爸告自己的状,冷笑一声,弯腰躲到绿化带后,拾起一块够分量的石块往保卫室扔去,扔完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玻璃的破碎声和保安的叫骂声。
顾北桥得意的笑着,跑出小区。夜里的凉风吹散了他所有的躁动,他觉得今晚的风是那么可爱,月亮是那么可爱,自己也是那么可爱。
明天,就可以离它近一点了。
明天,管他春天小区会有怎样的传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没人看吗?真的没人看吗?真的没人看吗?
可以给作者留个评论吗?哭唧唧。。。
☆、第 7 章
顾北桥在夜色中跑了很远,当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时,周围的建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