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仕鹏一听这话,就知母亲已经被这小子哄好了,他也不会上赶着惹母亲不高兴,便顺势下坡:“既已知错,以后就要警醒着些,不能再让长辈们操心了。”
项景昭忙点头称是。
“至于这面壁……既已知错,我看你也真诚,便免了吧!”
项景昭听了这话心里反而不自然起来——自己本是为了躲掉说教,怎么最后反而搞得好像自己想着法子躲掉责罚一样?
而且害这个爱自己的老人担心,他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总得罚些东西心里才好受些,便又请罚抄春秋十遍。
项仕鹏赞许地点了点头,应下来了。
如此云起落水一事便被这样放下了。
项家放下了,云起却没放下。
第二天傍晚,项景昭正抄着书,紫云进来回话,说前院的钱枫来见。
项景昭想着怕是云起的事,忙叫了进来,一问,原来是云起落水后发烧了。
想来也是,那样纤弱的身子,掉进冬日寒湖里,可不得病了嘛。不过已经让人请了大夫,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钱枫也这么说:“……大夫来得及时,开了好些药,昨日虽烧的过了些,今日却已好了很多了。”
项景昭眯着眼睛看钱枫:“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既然已经好了,云起与自己身份悬殊,绝对不会因为一句“已经好了”就特意让钱枫过来回话。
钱枫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烧坏了嗓子,现在还不能说话呢!”
烧坏了嗓子?项景昭眼睛一转就恍然大悟,重拿起了笔抄书:“那没事,感冒并发症,取些胖大海给他吃了,这段日子别开唱,尽量别用嗓,过段时间就好了。对了,柱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看样子是不打算提嗓子的事了。
钱枫虽惊讶于他对诊疗方法的信手拈来,这时却也顾不上这些了,硬着头皮说:“柱子断口参差,想来不是人为,只是……宝仁堂的大夫说,嗓子坏了……不能用了……”
“不能用了?哑巴了?!”项景昭惊得手一抖,墨迹立刻在宣纸上晕了一个圆点,他也不在意,随手将笔挂在了笔架上,肃然对着钱枫。
钱枫却摇摇头:“说话倒是无大碍,只是怕以后不能开嗓了。”
啧,还从来没听说过发烧能把嗓子烧坏啊……
项景昭把手一背——不行,自己得亲自去瞧瞧。
虽说他信中医,也信宝仁堂的医术,可或许有时候会有一点偏差呢?
可见了云起他才知道,医生说得没错,他是真的没法唱了。
在项景昭有限的现代医学知识里,也只是知道扁桃体发炎会让声音变哑,但那种情况下等消炎后也会恢复常态。
更何况项景昭既是看嗓子又是压喉结,竟找不出一丝扁桃体发炎的症状。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能唱了?
不过听了大夫的解释,项景昭才明白过来原因:冷水伤了嗓子。
换句话说就是外力把声带破坏了。
啧,这就是他的能力范畴之外的事了。
“妙音馆那边的人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正想跟少爷这讨了主意再去说。”
项景昭点点头,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护院,便招手让他进来:“去跟妙音馆管事说,他们家角儿不能开嗓了,让他开个价,这人我买了。”
那护院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开,项景昭眼珠子一转,忙叫住那人,云起本还想劝阻,看他又改了口,便安静下来。
项景昭叫住了人,却不忙着吩咐,回头问钱枫:“带云起看病的太夫可走了?”
“还未走,原是准备再守一晚,明日再走的。”
项景昭点点头:“喊他过来。”
来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姓胡,留一撮山羊胡子,倒有几分医者风骨。
项景昭细细问了胡大夫云起嗓子的情况,又让胡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的嗓子。
“这可是妙音馆的名角儿,就靠一副嗓子过活,怎么能治不好呢!”
胡大夫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得开了副药,药材贵且不说,也只是起了调养作用,还得坚持吃,不知道将养多少年才能好呢,也或许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项景昭接了药方,无视云起的阻挠,差人去抓药,又将药方抄写一份交给之前那个护院。
“见到妙音馆掌柜,就告诉他,云起嗓子伤了,我们项家帮着取了药,伤寒的钱就不用算了,只是这药贵的很,即便是我们项家也不能白送人,还请掌柜的把药钱还回来。”
“若他问起云起的病情,你只管照实说,若他没问起……你就在末了嘱咐一句,让他把这药方收好,云起以后还得靠这药调养数年,不然肯定好不了!”
护院仔细听了,又复述了一遍,项景昭这才放他走。
办完了事,项景昭冲屋里的人嘿嘿一笑,看众人欲言又止的神态也不多说,又蹦哒着跑回房了——项仕鹏布置的十篇抄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第二天,钱枫过来回话:妙音馆送来了一副药的银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云起的卖身契。
☆、第二十二章卖身契归昭,前世缘终续
项景昭挑挑眉,示意钱枫把手里的纸交到自己手上,左右看了半天,笑着说:“原来云起原名叫苗姜,恩……不如云起好听!妙音馆的老板能起这样的名字,看来是个风雅之人!”
对其余的事,绝口不提。
钱枫也不知该把这话当做童颜笑语,还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