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晌午,夏晚神清气爽地躺在一棵长得茂盛的枣树下,悠悠一抬手……
“琅儿……”
“奴婢在。”
“去,把世子爷请过来,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却见琅儿神色犯难,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姨娘啊,世子爷可不是奴婢这样的下人想见就能见得着的,而且,世子爷也不可能来见姨娘您的。”
“为什么?”
琅儿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因为世子爷……他,不会将姨娘们放在眼里。”
天气微微有些闷热,夏晚手里执了把纸扇,轻轻晃动着:“嗯,你说得在理。”
“而且……而且昨儿王爷仙逝,王府中这会儿正在操办王爷的丧事呢,约莫,世子爷也匀不出功夫来见您吧。”
“行,去做你的事吧。”
琅儿松了口气,这位主子果然跟旁人不一样,不会无端将怒火撒在下人头上。
她运气真好。
王爷这丧事,一办就好像停不下来了,每天王府里都迎来送往,齐王生前那自然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前来祭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法事做了一场又一场。
夏晚在这深处的院落里听着王府的动静,和琅儿说笑:“偶尔一晃神,会以为王府在办喜事呢。”
琅儿赶忙捂住她的嘴巴:“姨娘,可不能乱说。”
夏晚摆手:“知道了。”
她觉得,要是不趁这王爷大丧期间逃跑,以后想逃,那绝对是难于上青天。
门口就两个侍卫,这院墙可有四面。
王府外守卫森严,里面各院落可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第三天,外头依然是热热闹闹,待得夜深,琅儿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夏晚穿上襦裙,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门口两个侍卫没什么声音。
她观察过了,平日里,这两侍卫可都是话痨,聊个没完。
这会儿没声儿了,说明犯困了,这正是绝佳的好时机。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后院,白日里她就放了张凳子在后院的院墙下,方便夜里逃跑。
院墙一人半高,要搁以往,她一纵身就越上去了。
哎,这豆腐西施,真耽误事儿。
她踩着凳子,缓缓探出头来,环顾四周一圈,很好,没人,便赶紧发力爬上了墙头。
此行颇为狼狈,她整个人骑在墙头上,然后再狼狈地先将腿荡下去,准备顺着墙壁滑下去……
嘭,平安落地。
很好,首战告捷。
一转头,便只看到一具宽阔的胸膛,她镇定,直接转身,往反方向走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何人?”
夏晚被逼急了,直接一个高抬腿,想要踢向他的脑袋。
谁都别想阻挡老娘离开这破地方!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脚踝骨给捏碎了。
她吃痛闷哼一声,朝男人脸上挥拳。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嘭地一声,夏晚被撂倒在地上。
打脸总是来得这么快。
男人一样穿的是绫罗绸缎,显然不是王府的主子,就是来祭奠老王爷的达官贵人。
男人凝眉看她:“你是何人?”
“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