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你真的了解‘他’吗?”
“哦,我略知他一二。”
这话说的真讽刺。
“我认识的那个穆泽德,也很善良,但没有像你。我知道,他是因为灵魂被道德和仁慈束缚了,所以才会分裂出一个你。
我真是无比怀念那段日子……我们一直通信,谈各种话题,哲学、诗歌、美食和歌剧,他比我更像是天生的杀手,因为他随时随地都能想到一场完美的谋杀。
他说过,每一个居住地点都要了解周围环境;每一个犯案现场都要数清哪怕电梯的格数;我们要学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要找清所有出口,还有……永远在附近放上一辆旧的自行车。”
乌鸦细细地回味着这些,穆泽德再清楚不过了,他的主人格就是帮助眼前人至今逍遥在外的帮凶。
“我总想着要为这个世界添上一笔伟大的壮举。看到他们的死,我真是快乐。但可惜再多的凶案也无法让我找回‘他’。他是我唯一的知己,是我的兄弟,也是挚友,我如何能失去他……”
乌鸦说着,低垂的睫毛对应上阴冷的目光,穆泽德立刻感觉到了那是属于杀人狂的残暴而兴奋的神态。
曾经的他也是从一个少年,变成了如今雨夜中的恶魔。
穆泽德在这电光火石间想通许多事情。
——是“雨夜乌鸦”引诱他来到这座小木屋的,他在家中查看一封邮件,在“雨夜乌鸦”四个字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奇怪的黑色符号,像横躺着的小人,后来他知道这叫做“查理曼暗号”。
他瞬间就想起许多的画面,画面中就有澄昌市的这座小木屋。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明白。你的第一人格即使不对初徵心下手,也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来,‘他’被良心捆绑了这么多年,如果此次换回来,你根本控制不桩他’了。”
乌鸦说的没错,穆泽德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情愿与“他”共同毁灭。
“所以……就这么算了吧,再见,泽德。”
乌鸦说完,蓦地转身,听见身后那人说:“站住。”
“穆泽德,你和我在这里动手也没有任何胜算,你打不过我……”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一拳上来,雨夜乌鸦退后两步的同时迅速侧转身体,但仍然被重重的力道撞到身后的桌子,彼此出手都是杀招,也绝无手软。
乌鸦左脚迅速踢向穆泽德,后者想要抓住他的脚但没有得逞,这人还真是身经百战,与没有过太多实战经验的他全然不同,动作利索像伏过树梢的蛇,交锋几个回合还是被逮住弱点,一条手臂被打伤了不能动弹。
他的影子总是好像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穆泽德手臂处传来钝痛致使他的反应慢了一步,乌鸦矮身靠近,快如闪电般地变出一把短刀,直直刺入他的腹部!
短刀没入肌肉,猩红一点点渗了出来,血液在衣服上蔓延着,刀刃应声掉在地上。
穆泽德不敢拔出来,只能按住腰腹处,他看到对方走过来,嘴唇俯在自己的耳边,翕动着正想说些什么,他猛地推开了他。
“我本不想这样的,这不是我们最好的离别方式。”
知道穆泽德没有力气再与他纠缠,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攻击,竟然就这么走出了他的视线。
……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穆泽德躺倒在地上,神色紧绷而车默默,鲜血味不断刺激着他,他调整着呼吸,想拿出电话报警再给自己做一些急救处理,然而,此刻房中除了呼吸声和心跳,还有一种更为规律的颤动。
他听见有细微的声响从墙壁那里传过来,顿时,察觉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要遭遇的极大危险。
……是炸药!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雨夜乌鸦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巨大的爆炸声使得整片天空光影扑朔。
他回头,看着火蛇窜上天际,火光将海面照的明亮无比,震动大地,黑烟滚滚而来,那些散落的火星璀璨而邪恶,如鬼魅舞动。
狂乱的大火不断地烧着那栋木屋,墙体破裂,木头散架,发出倒塌的轰鸣声,就像一种毁灭的征兆,世界仿佛在一片火海之中,连同这栋木屋与他的*一起——这才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而在海的另一端,仍旧是一片灯火不灭的繁华都市。
杀了穆泽德,再杀了初徵心——伟大的雨夜恶魔就诞生了。
这是晏梓乌能感觉到的最后慰藉,他在享受这场盛宴。
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闻到硝烟弥漫的气味,他喃喃道:“黎明时分,我藏身与绵延群山之梢;
望着他,向世间绽放万丈光芒……”
……
阳光通透,照亮一切晦涩的暗夜。
徐阵一大早接到警方电话,说是澄昌市海边的一栋木屋小别墅爆炸了,炸弹是由硝铵炸药和雷管自制而成,但水平很高。而产权持有者正是穆家人。
初徵心也从当地新闻里看到了这则报道,她担忧地问他:“穆泽德会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他们说从早晨起就联系不上穆泽德了,现在正在找他。”
初徵心的心头倏地一紧,想起他所说的那句“告别之吻”,更加是提起了整颗心。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雨夜乌鸦’的身份差不多能确认了。”
雨夜乌鸦的真名叫“晏梓乌”,母亲在血缘上算是穆老太太妹妹的小女儿,小时候被拐-卖到山里,等到穆家千辛万苦找到她,已经被男方虐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