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反压制了,她老人家照样在徐家活得自在,因此性子上依旧嚣张跋扈,不过比起年轻时到底收敛了一些,毕竟徐家和一个大长公主的身份不够护着她横行无忌。
见崔氏展颜,阿常趁热打铁道,“何况咱们长房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难道是好拿捏的不成。”
崔氏神情一顿,目光缓缓地落在李昭刚坐的位置上,斟字酌句道,“阿昭今天话里话外都是为徐婧抱不平,处处维护她的名声,卖了徐婧一个大大的好,若是以后徐婧对阿昭几个有半点不好,那她可就是忘恩负义了。就是徐婧所出的几个孩子,若不敬兄姐,是人都会联想到今日,徐婧被异母妹妹欺负的时候,可是阿昭替她出头的。你说,徐婧还有脸拿捏长房几个小的吗?”
阿常的手不禁一抖。
崔氏垂了垂眸似无所觉,摩挲着手中的手炉沉默不语,心头一片沉甸甸。
阿常再去看,却见崔氏淌了泪,阿常一惊,慌忙拿帕子替她
崔氏泣道,“一直以来我只想着三娘孤苦无依处处为她谋划。想着阿昭有祖父母有父亲还有兄姐,便是阿徽要续弦了也没想过宽解她,今儿才惊觉这孩子也是个没娘的可怜孩子,心思较常人重,我竟是从来都没替她考虑过。只想着让她处处帮衬阿春,依着她这样的性子,等日后知道两房纠葛,心里得多煎熬,阿谢虽不是倪氏亲手害死的,到底沾了因果,我今日才明白为何阿曦这样好性子却待阿春隔了一层般,我之前是从来都没往这处想过啊。”崔氏不禁拍了拍腿,“我怎生如此糊涂,还口口声声说着疼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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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徐姝被打了板子以及要送走的消息传出来,李昭一战成名,大家这才发现原先软软糯糯的李氏六娘原来如此凶残。
倪氏忍不住嘀咕,“瞧瞧六娘那张嘴,杀人不见血,碰上那家风严谨的,徐姝这小娘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徐姝问题比较严重,小娘子刁蛮任性真不是大问题,这个时代女儿家彪悍的多着呢,但是窝里斗败坏姐妹声誉还被人当场揭穿了,世家之大忌。
闻言三娘一惊,忍不住拽进了帕子问道,“真如此严重!”
倪氏撇了撇嘴,“徐家那家风,徐姝母族那边势头正好,怎么可能严惩,徐姝也就是被送到乾元观去修身养性。”如此一来徐家勉强也能对外界交代过去。
饶是三娘觉得有失磊落,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跃。
倪氏时刻关注自己孙女,如何察觉不到,三娘性子敦厚,这反应只能是徐姝得罪过三娘,还不是小事,倪氏立马怒了,“那徐姝是不是欺负过你?”
三娘觉得难堪,不禁泪盈眉睫。
这幅模样倪氏哪里还不明白,忙不迭连声追问。只三娘一径泪流,急得倪氏一颗心油锅里煎似的,搂着三娘哽咽,“我的儿啊,你有什么委屈告诉大母,你不说出来,这是要心疼死我啊!”说罢,自己也流下泪来。
三娘终是忍不住,泣着把那日林子发生的事情说了,那些话她耿耿于怀到今日,遂徐十三娘一开口就被她认了出来。
倪氏狠狠地剜一眼铃兰,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就让这种乌七八糟的话污了阿春的耳,事后竟然瞒着我,你们倒是机灵,这样就能省了一遭罚。”
铃兰慌忙跪下,白着脸道,“婢子已经禀报太夫人,太夫人罚了婢子月银。”
倪氏被噎了噎,气恼的瞪一眼铃兰,却无话可说,崔氏说了以后关雎院的事不许她管,铃兰报告崔氏也是正理,何况铃兰是崔氏的人。
“滚出去,你是太夫人的人,我哪敢说什么。”倪氏阴阳怪气道。
铃兰忙磕头,一句话都不敢辩解,只磕得额头都红了,三娘看得愣了眼,半响才道,“大母,铃兰也……”
倪氏打断她的求情,“阿春你需谨记,百岁奴事三岁主,常也!这世上万没有奴才拿大的理,甭管她是谁的得意人。”
三娘默然。
看差不多了,倪氏稍稍解气,也怕闹大了,又让崔氏说她,没好气道,“罢了,下去上点药,明儿怎么出去见人。”
铃兰一个激灵,明白倪氏不想人知道,只诺诺退下。
邓氏进来的时候正遇上铃兰红着眼眶,青着额头出门,心头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铃兰屈膝回道,“奴婢没照顾好三娘。”
邓氏惊讶地看着铃兰,铃兰的妥帖有目共睹。
铃兰想着邓氏总归是三娘亲娘便说了,至于自己为何磕青了额头,只一笔带过,并不提倪氏。
邓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三娘心思太重了!”梅兰竹菊各有千秋,为什么就一定要争个高低。别人说她是李氏女所以名声响亮,那怎么不反过来想想,明惠郡主要不是郡主之尊背后还有崔家,她能有此名声嘛?她们所拥有的家世,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说这种话的人纯粹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那有一盒白玉生肌膏,待会儿给你送去。”邓氏拍了拍铃兰的手,不让她拒绝,“这事也怪不得你,不过凑巧了吧!”
铃兰感激的谢过。
邓氏进内就见祖孙俩偎依在一块,也不知倪氏劝了三娘什么,三娘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看来已不在为那事伤怀了。
厮见完毕,邓氏只问三娘,“今儿感觉怎么样?”
三娘细声细语道,“一整天都没咳嗽了。”
邓氏欢喜道,“可见是好了。”
倪氏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