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才从李徽口中得知,孙氏的态度就很有意思了。
在座的都是雍州核心人物,知道李氏想更进一步。不过李氏眼下还不方便直接称王,哪怕齐赵皇室烂透了,因为他们名声太好了,这就是道德模范的烦恼,世人总是对模范高要求严标准。
他们的计划是扶持一个齐赵皇室的傀儡,在傀儡王的号召下以“匡扶社稷”的名义起兵。
朝廷说皇帝是方氏杀的就是方氏杀的吗,我还说是少帝弑父篡位呢。其实我真的挺怀疑是少帝干的,谁让少帝是最大得利者呢!
政治就是这么不要脸!有时候只是需要一块遮羞布而已。
称王,等得了天下可以禅位啊!
人选他们都有了,太宗第十七子的孙子赵迎芳,天煞孤星一枚,全家就他一个人没啥乱七八糟的亲戚,几年前在雍州游玩的时候就被李徽扣下了。
就等一个好时机,隆重把他幕前。
“孙氏藏着世子不说,是打算先和世子处好了感情再告诉我们。”雷鼎讥讽一笑。
兖州这帮人屁滚尿流逃难而来,却没认清楚自己寄人篱下的事实,妄图凭借顺承郡王世子翻身,蠢成这样,他们不败落,简直没天理。
又有一人冷笑,“还做着从龙之功的美梦呢!且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来,又有多少人狼心狗肺。”
李徽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兖州那群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他烦的是他们和雍州世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他不能不顾这些人的感受。
李昭眉头微微一皱又快速散开,李徽重视兖州旧族,估计一是在意雍州世族的感情,二是对雍州世族的忌惮。
世族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李昭就是一怔,而后哑然失笑。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
“阿昭笑什么?”
李昭循声望过去,就见她姑父宋航微微笑看着她。
李昭为自己居然在这这么重要的场合走神,偷偷汗了一把,然后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兖州世族行为有些可笑,随着义军四起,兖州旧族已是声名狼藉,他们居然还想着东山再起,谁敢用他们,用了他们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得民心者得天下!”
宋航是个明白人,李家给小女儿放了一把椅子,不是来拉高颜值的,遂问道,“阿昭认为这民心该如何得?”
李昭觉得她既然坐在这儿了,就不能被人小瞧了去,遂李昭站起来福了一礼,“我少不更事,所言若有不当之处,万望诸位长辈指点!”
众人见她谦卑,心中受用,纷纷道客气,而对她战绩颇有了解的就有那么点期待了。
“得民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此次归来我们还带了近六万百姓其中三万为青壮力,盖因我承诺让他们衣食足,也因他们素闻我雍州诚恳待人,爱民如子,所以愿意相信我,将身家性命交付与我。我深以为豪又惶恐不安。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广施恩德于民,量变引起质变,会不会有朝一日能够见到万民归心的盛况,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谁能匹敌?”
“施恩易说难行,维持雍州目前局面已是不易。”掌管民事的蒋威叹道,别的地方闹灾,雍州也闹啊!雍州没乱,跟李氏生财有道肯自掏腰包有莫大的关系,蒋威用他那自以为十分隐晦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座者,啧啧嘴,什么时候这些人也大出血一回。
“我并非指赈粮,”李昭顿了顿,想起沿路途可见,沉声道,“棉花种植技术已经成熟,何不将种植方法推而广之造福天下。我们还可以送一批种子给朝廷和和各路小有规模的义军,够不够分,分给谁,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能做的她都做了,李昭突然觉得浑身一轻。
蒋威双眼发光,一点种子,他们还是拿得出来的,这点种子和带来的美名一比算什么。仁者无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坐在这个房间里的,就没有几个会说,那不是壮大了敌人,不妥不妥!就算真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那可是涉及到几万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百姓的福祉,谁又愿意担上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名。
况且这笔账,他们在心里算一遍,利大于弊!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昭带回来那六万人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只是这条计策由一个小娘子说出来,颇有点毁三观,不得不赞一句,好气魄!
他们可算明白李徽为什么会给她安排一把椅子了,真真是可惜了,居然是个小娘子。想起在黑云岭战的风云变色的李湛,嗯,还好是个小娘子。
只过了两个时辰,众人才散去,书房内唯余李廷、李徽和李昭。
“你在想什么?”
李徽了解自己的女儿,早发现她几次走神。她不会不明白,今天让她坐在这儿的含义,表现的好,从此以后她可以触及权力中心。不好,很抱歉,哪怕你是我的女儿,也只能在外围打转。
李昭表现的很好,好的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李徽仍然察觉了女儿的走神。让李徽不得不好奇,李昭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世家势太大了。”越是了解的深感觉越深刻。
李徽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一寸一寸划过李昭的脸庞。
李廷也是一惊,他岂不明白李昭话中含义,“我们有今日世家功不可没。”
“我知道,所以我们应该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吗?”李昭咬了咬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