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看,是不是?”于怀平挽着敏真的手,在湖边慢慢散步,“躯壳不中用了,就是这样。就像一件衣服,或者一台仪器,磨损,腐蚀,崩坏,不可避免地重新化做分子,回归大地。你是学生物的,你最清楚人类的最终归属是什么。”
“降解蛋白?”敏真苦笑,“可是你一点都不难看,于哥。我觉得你是我舅舅之外,第二好看的男人。”
于怀平笑道:“我都要死了,你都还不肯给我个第一名?”
“你老把死挂嘴边,我看你其实比谁都怕死,也不想死。”敏真怨道。
于怀平轻叹,好一阵没说话。
“谢谢你这么辛苦都过来看我舅舅。”敏真说,“你真是他的好朋友。”
于怀平说:“我心里有数,怕这个时候不来看看他,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舅舅这人,别处都好,就是名誉上,总是遇到小人作难。不过他自己也看得通透。现在顾元卓也回来了,你也这么有出息,他以后只需好好享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