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三星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他嘲讽地笑了笑,摇摇头说:“我嘛,本来是为领导着想。现在而今眼目下,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打交道,光玩空手道不行,要来点儿实在的,你虽然是管官的官,但还有管你的官,你和他见面,空起两个巴掌多不好,你总要有个遮手的舍,而现在又不时兴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提来提去太难看,人家不但不喜欢,而且根本就不欢迎,把它当成负担。我给你这个东西体积小携带方便又值钱,有什么不好呢?既然温书记没有把我往篮子里拣,硬是不要,我也不好勉强了。如果你想好了,觉得还用得着,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我的号码是132456789,后面三个勾,市府电子版通讯录上有,我住在大观楼宾馆1011房间。”说完,灰不溜秋、怏怏而去。
何伟力在原地站了好一阵子没有动,他怔怔地看着花园里正在开放的石榴花,鲜红的花瓣底部是正在逐渐变圆的小果子,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石榴花还是石榴果。当他清醒过来时,他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明闫怀燕在下功夫研究自己,而且不是研究一天两天了。这次我从松山出发他就盯上我了,而且一直在跟踪我。好家伙,他在跟我演敌特电视剧了,想不到他仅会因为跑官而在我的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何伟力觉得一阵阵后怕。
他再也无心转花园了,匆匆忙忙回到了宾馆的房间里。
他习惯地抬腕看了看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他打开电视机,两个著名演员主演的电视剧《绝对权力》正在播出,他把声音调到最小程度,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上的人物在不停地晃动,究竟演的些什么情节他一点儿也没有看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在花园里和闫怀燕交流的那一幕。
“叮咚——”门铃响了,小田进屋来说:“何书记,刚才有个人来找你,我和小李以为你还没回来,就打发他走了,他留了个电话在这里,说叫你一定去个电话。”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温晨军。
何伟力接过纸条念道:“15234567890,老同学,杨正才。”
杨正才是何伟力大学同班同学,曾经是西都电视台台长。前些年停薪留职下海游了一圈,虽没被海水呛着,却也没游多远就返回上岸了。现在是带薪离岗休息,据说在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任顾问。
既然是老同学,何伟力不得不拨通了他的电话。
依然是那样大大咧咧,杨正才说:“伟力呀,你我好多年不见面了,你现在又是一路诸侯,很难见到你啦,专程上门拜访你,你躲哪里去了?这样,有点儿事需要你帮忙,下午五点半,我在金沙路全球通大厦门前等你,我杨正才虽然离岗休息了,但是老同学的情谊还在,你总不能推三阻四不给点儿面子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伟力觉得实在不好推辞。五点三十分他准时来到全球通大厦,杨正才早已等在那里了。
二人见面,杨正才二话没说,拽着何伟力就往金江大酒店走。何伟力问老同学你这是干啥,杨正才说事情很简单,有人想请你吃饭又怕请不动你,知道我俩是老同学所以叫我帮忙,情况就是如此。何伟力问是哪一位做东,杨正才说你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要着急,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杨正才的引领下,他们二人很快来到金江大酒店的一个包间里,餐桌已经定好了,闫三星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弯着腰。笑容满面地连声说道:“何书记您请坐!何书记您请坐!”
何伟力一看是闫三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即思考对策。杨正才拽着他要他入席,闫三星笑容可掬地将茶杯端过来:“何书记,请喝茶。”
何伟力问闫三星:“你我都是松山市的公务员,算是一个单位的,你为什么这样客气,好好的班不上请个啥子客吗?你干脆直说,你到底有啥事儿?”
杨正才说:“你看你,伟力,你当官都当成书呆子了,请你来吃饭嘛,就先喝酒吃菜摆摆龙门阵嘛,有啥子话等会儿再说舍!”
何伟力说:“有事就快点儿说,饭是吃不成的,方明书记给我打电话,叫我六点钟准时到他那儿去,现在是五点四十分,我到他那儿要十八分钟,两分钟我能吃个啥子饭呢?我总不能够让人家省委书记在那里等我吧。”
闫三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傻傻地瞪着眼。
杨正才问:“这是真的?刚才怎么没有听见你说呢?”
何伟力说:“给你通完话后,方书记的电话就来了,说他开完常委会后就听我汇报,我盘算着先见见你再到他那里去还来得及,所以就没有给你说。我是专门来汇报的,人家顶头上司在那里等我,我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吃饭吗?”
闫三星满脸沮丧,唉声叹气的,杨正才也不知怎么是好。
ps:“那我们的干部队伍中,默默无闻,不为名不图利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呢?”戴大年终于有机会插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