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地公司靠搞小煤窑赚了一笔钱,眼看房价直线上涨,许二毛开始挤进房地产开发行业。时值外地一家房地产公司在县城中心地段购买了一块地皮,许二毛通过许凡把那家公司强行挤出去了。
然而,在折迁过程中,许二毛却遇到两家“钉子户”,其中一户是破产企业县氮肥厂的下岗职工周云武。周云武说。由于下岗后生活很困难,在他搬出旧居之前,要求开发商为他垫付夫妇俩所欠的社劳保险统筹金三年合计八千多元,而天地公司坚决不同意,双方闹僵之后,相持了半个月之久。
这天傍晚,周云武夫妇外出回家,发现在家睡觉的老父不见了,周云武夫妇立即求救亲戚朋友到处去找,结果在通天关省道公路的涵洞里发现了气息奄奄的老人。老人手脚被人用尼龙绳捆住,嘴上贴着封口胶,已经命在旦夕,后经医院大力抢救,才从死亡的边缘上捡回一条老命。据老人后来回忆说,由于开发商断电断水,那天天刚刚黑下来,他就上床睡了。可是他睡在床上并没睡着,一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瞌睡小。而是因为周围气锤嘟嘟嘟的响,吵得他心烦意乱的。大约在晚上七点半钟,突然四五个蒙面人撞门而入,这些蒙面人一手拿着钢棍。一手拿着手电筒,厉声问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没搬走啊?你自己不搬,我们来帮你搬!”说完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几个人抬着他上了一辆“货长安”。然后用透明胶把他手脚捆住,又用封口胶把嘴封上,几个人拖的拖按的按。他只听到汽车呼呼呼地响,后来就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周云武夫妇无奈,在一帮亲戚的帮助下,抬着老人去公安局报案,值班人员说,这件事情与搬迁有关,上面有文件,公安机关严禁介入房地产开发与搬迁,这件事情他们管不了,你们只有去找建设局和房管局,或者去找其他部门吧。而他们到建设局和房管局之后,这两个局都是一个口气,你这是个绑架案,我们没有侦查破案的权力和本事,你应该去找有这个权利的单位或部门。
周云武无奈,只好和家人一起去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领导不在,领导回来后他们就汇报,问题一定能得到解决。可是一直过了四五天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受了惊吓的老人再也不能在自己那即将拆迁的房子里住了,周云武只好把老父送去乡下妹妹家里。
送走老父亲后从乡下回来,周云武刚走到家门口,门的两边突然冒出六个手握螺纹钢的年轻小伙子,上前揪住周云武就是一阵暴打,一边打一边吼:“叫你赖窝!叫你告状!”打完之后六个人一溜烟跑了,周云武当下肋骨被打断五根,妻子回家睡觉才发现倒在门口的他,急忙送医院救回了一条命。
周云武伤势有所好转后,拖着伤残的身体到县委、县政府鸣冤叫屈,得到的答复是你先回去,我们一定调查清楚,尽快解决。可这一拖就是好几年,周云武也累的爬不动了,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另一起事是——,唐敏正要往下说,何伟力打断了他的话:“暂时不要说了,在常委会上你做专题汇报。我想再问一下,许二毛的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种人离开了强有力的后台支持是没有前途的,经过好些年的折腾,原先的后台调走的调走了,该退休的也退了。许二毛的公司再想呼风唤雨自然就很困难了。加上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所以,目前尚在苦撑着艰难度日。原先把人家挤走了的那个楼盘成了烂尾楼,在镇山的另外两个项目——廊桥和翻板闸因资金缺乏和管理混乱也而成了太监工程。”唐敏十分惋惜。
何伟力问:“啥子是太监工程?”
“太监就是没有后面那玩意儿,他们把没有后劲的工程叫太监工程,实际上就是烂尾工程。”唐敏笑着说。
何伟力说:“明远,我们不能再拖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必须和唐副市长在今天晚上、明天早上之前搞一个方案,尽量考虑周到全面一些,我们说动就动,不在拖延,干脆明天一早就行动。”
刘明远说:“不用搞方案了,唐敏心中有数,我脑壳里也有一些道道了,抓住许二毛的要害。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我们就先从关闭小煤窑开始,然后再说别的,估计问题不大,不过,风险和阻力肯定是有的。”
“你过去也常常说有阻力有风险,我一直以为你过分小心,现在看来,你确实讲的很有道理。”何伟力握了一下拳头:“明远,唐敏。也许我们的对手不止一个人或几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况且他们有时在明处,有时在暗处,而我们呢?我们始终都在明处,我觉得明远说得很好,我们这第一刀就从它的七寸砍下去!”何伟力看着唐敏,用力地做了一个向下砍的手势。
唐敏说:“天马山还开有许多小煤窑,绝大多数是没有手续或手续不全。而赵庄又是许二毛的老家,那里的老百姓深受其害,这几年告状的也太多,我认为关键是关闭赵庄小煤窑。第一刀就从那里砍下去,这样就会大得人心。另外,必须同时严厉打击赵庄的钱氏兄弟,他们是许二毛的亲戚、马仔。在村里天王老子都不怕,为非作歹多年,这次提刀杀人的钱五七是其中的一个。村里的老支书赵有德年年告状。可就是告不准,最好是最近你们两人中哪位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