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丧气地说，周围的沙子受到了他情绪的影响，有一小部分缓缓地漂浮起来，绕着努|尔转圈圈：“我没有办法造福大家……”

西莉娅心想看来这孩子还有救，也不是一门心思想着要毁灭世界的。

“你不能这么想，”西莉娅正色道：“如果你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了弱小，不就是造福大家了吗？比如你看到有坏蛋在欺负好人，就可以使用你的能力……”

努|尔的眼睛亮了起来：“把坏蛋杀死？”

西莉娅：虽然说得没错可是总觉得太凶残了……少年你这样我真的没法接话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西莉娅憋屈的心情，努|尔疑惑地看着她：“你不太开心……我说的不对吗？坏蛋不该死？”

“呃……也不是，”西莉娅觉得头疼，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努|尔解释：“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作为一个人，你和对方处在对等的位置，没有能力决定他的生死。”

“我有能力呀。”努|尔目光灼灼地看着西莉娅，沙子在他的指挥下蠢蠢欲动。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过，不是吗？”西莉娅叹了口气：“为什么？”

“因为被发现了我就会被抓起来，”努|尔老老实实地说：“他们都说大祭司会很厉害的法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过他，我不想被抓起来关进监|狱，所以只能忍了。”

西莉娅：……没办法教育了这孩子长歪了！彻底长歪了！

“反正我们不可以这么做，”西莉娅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扭转努|尔的想法，只得说道：“身为变种人、超级英雄、改造人——随便怎么称呼吧，总之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的人——就更需要自律，用比约束普通人还要严苛的规则来约束自己，因为和普通人相比，我们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种能力会给予我们很多便利，人身安全上的，生活中的，等等，但同时也会带来麻烦。”

“普通人的排斥、惧怕……甚至是屠杀。”

在瑞雯解救总统之前，变种人一直被主流社会所排斥，大部分的变种人都在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天赋，力求做个普通人，安稳地活一辈子。对于当时的变种人来说，一旦被人类发现身份，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超能力不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而是灾难。

“后来情况得到改善，我们努力对抗黑暗势力，利用自己能力，保护人类拯救世界，我们可以走在大街上，像其他普通人一样。”

但人类从未停止过惧怕变种人，惧怕超级英雄，惧怕他们所带来的战争和灾难——尽管那并不是超级英雄们造成的，但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之下，普通民众会在心理上把责任推卸出去，好让自己得到解脱。

然而人类和超级英雄、和变种人从来都不是敌人，变种人是人类基因突变的结果，这或许正是未来人类为了适应愈加残酷的生存环境而进化的方向。

“大概先驱者总要接受普通人的非议和审视吧，”西莉娅耸耸肩膀：“其实我不在乎，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有能力就多做一点，厉害的保护弱小的，举手之劳。”

听了西莉娅的话，努|尔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夕阳沉到沙丘之下后，夜晚来临了。

“好多星星呀，”西莉娅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她向着天空伸出手：“好像能够到！”

努|尔也翻了过来：“给你摘一颗？”

“星星距离我们好远呢，”西莉娅认真地科普：“而且它并不是像你看到的一样大，你摘不到的……”

“好了，”努|尔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天黑了，你不去吗？再等两天大祭司就要回城了。”

要不是西莉娅真的不想等下去了，她宁愿让大祭司先回城再去偷宝石。

“走！”西莉娅站起身，她打了个响指，释放出无形的领域场，回头对着努|尔伸出了手：“别担心，你跟紧我，不要出声，就不会被发现。”

努|尔默默地握住了西莉娅的手。

和自己冰凉的皮肤不同，西莉娅的掌心柔软又温暖，努|尔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就像是捧着一只在阳光下沐浴了一整天、懒洋洋抖毛的绵软小鸽子似的。

金字塔的外面有士兵把守着，越是靠近门口，西莉娅越能感觉到努尔，他还是个孩子，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睡觉，而不是陪着她一起出来冒险。

但临走前努|尔那副被抛弃了的可怜样子又让西莉娅实在是不忍心。

西莉娅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努|尔瞪得圆圆的大眼睛地注视之下，西莉娅带着他顺利通过了金字塔门口，顺着斜向下的坡道走入内部。

“为什么没人看见我们？”努|尔对着西莉娅比口型：“难道他们都瞎了吗？”

“我屏蔽了他们的感官，”西莉娅淡淡地说道：“里面有人，有很多人，如果都是你说的那些可以施展法术的祭祀，我不见得能瞒过他们，你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努|尔认真地点点头。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西莉娅仰头打量着这座巍峨雄壮的建筑物的穹顶，那里隐约有蓝光闪烁。

墙两边插着数根用来照明的火把，隐隐约约照亮了前方广阔的空间。努|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西莉娅身后缩了缩，他注意到面前空旷的平地上跪着满满的人，这些人穿着各种等级的祭司服装，从低到高排列，一直延伸到尽头的一座高台前。

高台之上，服饰最为华贵的那位祭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