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瑜回答，他瞬间又白了一个度的脸色顿时就给了肖涯答案，肖涯不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望着周瑜：“那你又为什么要答应？你爱他！”

“是，我爱他！”肖涯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周瑜颓然地抱着头蹲了下来，嘴角挂着苦涩的强笑，脸上的表□□哭不哭，低声地喃呢着：“我心慕他又如何？男子与男子，于世不容！伯符要继承伯父的遗志，他会一统江东，他会留名千古，他是江东孙郎！我怎么能为了我的私心而折毁他的羽翼，让他因为我承受世人的冷眼指责？！我能吗？我不能！我只要静静地陪着他，帮他完成他的志向，永远的……永远做他最好的……兄弟，就够了……”

肖涯愣愣地看着以手掩面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周瑜，顿时愣在了当场，傻傻地看着他，他真的没想到周瑜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一直认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才……这样看来，不是不知道，只是都督不愿意让孙策知道罢了，肖涯的心中顿觉仿佛被刀割一样的疼痛，这样的周瑜着实令人心疼。往日里光鲜亮丽的人如今却为了自己的爱人褪下了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防备，为了给所爱最好的未来而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肖涯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本来是想来点醒暗恋而不自知的周瑜，然后看他想怎么收拾孙策，就算是抢亲他也愿意帮他去把孙策抢回来。但是长久以来的印象让他根本没有想过，若是周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并且做出了现在的选择他应该怎么办！肖涯望着无声呜咽的周瑜僵立在原地，一时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去爱过一个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种因为爱你所以为了你连自己都可以舍弃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炽烈，但是他知道，这是周瑜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是真的深爱着孙策，爱到可以无视自己的心意去满足孙策的意愿，这是他自愿的献祭……可是……“你知道孙策也爱着你吗？”肖涯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干扰周瑜的决断，但是他还是不愿看着他那么伤心，他怕周瑜太爱孙策，太在乎他说出的话，而忽视了孙策深埋的心意。

果然，肖涯此话一出，周瑜顿时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肖涯不由苦笑，果然如此，都督身在局中，反而没能看清孙策对他的朦胧的心思。肖涯不由叹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孙策他也爱你，跟你一样的那种，不过……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罢了。我原本也认为你不知道呢……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这样看来果然还是那小子太迟钝了吧？”

听到肖涯说孙策也爱着他，周瑜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喜色，但是听到肖涯的后半句话，周瑜微微垂下了眼眸。肖涯本来还认为周瑜听到这个消息会惊喜地去找孙策表白心意，然后他们两个就可以皆大欢喜的在一起了，至于什么大乔小乔自然就会被蝴蝶掉了。但是肖涯没想到周瑜只是笑了笑，随即便露出了一抹像是释然的表情，肖涯顿时就觉得心凉了大半。

果然周瑜随即的话令他的心顿时坠入了谷底。“既然他不知道……那便永远不知道的好……”

“公瑾……你……”肖涯望着周瑜呃呃难言。

周瑜闭目轻笑：“谢谢你，秀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秀秀，他还不知道啊！”

是啊，不知道……肖涯默然，周瑜这句话算是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孙策他还不知道，不知道就意味着只要没有人告诉孙策，那么那就跟从未发生过一样，如果孙策他娶了大乔，那么他自然要对大乔负责，他们夫妻美满，孙策自然会渐渐遗忘对都督朦胧的好感，都督此时对他动了心的事情自然就会被时间掩埋，甚至……他们以兄弟相称数十年，孙策可能也无法意识到周瑜曾经对他有过这样的心思。

肖涯默默地看着笑得十分释然，仿佛已经心满意足了的周瑜，肖涯轻叹了一口气，默默变回了兔子。罢了，既然都督有自己的心思，那就让他按自己的心思去做吧。即使他会有遗憾那至少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资格替其他人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且……这也是因为周瑜他爱孙策啊！正因深爱，所以放弃，毕竟这是一个乱世啊，儿女情长怎敌万里江山、千古名留？谁能说得好孰重孰轻，既然孙策没发现，那么都督的做法他永远没有资格置喙。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静静地陪着周瑜罢了！肖涯就那么静静地趴在桌子上陪着双眼泛红的周瑜就那么枯坐了一夜，看着周瑜的神色变幻莫测，又哭又笑，直到最后的一片寂静安详……既然不能作为夫妻厮守，但至少他还能作为兄弟陪着自己爱的人白首，周瑜微微勾起了一抹轻笑，他只要知道伯符曾经爱过他，即使他不曾自知，但那也已经足够了！

伴随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缓缓降临，枯坐了一宿的周瑜也终于动了，自从知道肖涯的人形之后周瑜第一次伸手摸了摸肖涯的毛，轻声喟叹道：“多谢你陪着我……”肖涯的耳朵微微一弹，轻轻回蹭了周瑜的手一下，罢了，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他陪着就是了，只要……他不要再那么悲伤就好。不管怎么说……他是男神，他开心就好。他只是看着他长大，希望他能幸福快乐罢了，路终究是他自己走的啊！

肖涯本想用自己的毛茸茸安慰一下周瑜，却不想周瑜竟然只是顺了两下毛便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