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声音带著歉意,“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我父亲的要求,把韩先生带过去跟老爷聊一聊,之後就离开了。”
此时,交通信号灯跳成了红灯,卫诃将车子刹住,“秦岳,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卫剑禹的人来防范。”
“我很感激您的赏识,对韩先生也非常抱歉,……他是个好人。”
卫诃眯起双眼,低声问道:“所以,我跟他的事情,是不是你泄的密?”
秦岳沈默了一下,再次叹息,“老板……如果我想告诉老爷,不会拖到那麽晚。”
卫诃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沈默半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两手握著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路口的红灯,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不,或许不是从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出现的这种不安,而是从家里踏出第一步时,就开始心神不定了,随著离家的距离越远,这种烦躁感就越明显,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他皱起眉,一只手将领带扯开一些,再把车窗降下一道缝隙,冷风呼呼的便吹了进来,让他的理智稍微回笼,不似之前那样焦躁。
这个路口的红灯时间好像格外长,他已经等了很久了,绿灯还没有亮起来。
卫诃难得的从小抽屉里抽出一颗烟含进嘴里,静静的思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出门时,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笑著,眼神却黯淡无光。
加上昨晚男人若有似无的逃避,对於身体接触的抗拒,甚至连最起码的接吻都一副恐惧的样子,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像热恋中的情侣,反而更像他刚刚从美国回来时,对他的惧怕。
而改变男人对他的态度的,就是卫剑禹。
卫诃不敢小看这个狡猾的男人,即使他已经病入膏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相信卫剑禹昨天请男人喝的那顿茶,一定给男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
六年前,这个人让韩予推开他一次,六年後,依然还要阻碍他们。
卫诃没有因为卫剑禹不承认他的身份恨过他,也没有因为被赶出家门恨过他,他只恨他随意摆布自己的生活,恨他将自己的爱人从自己身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不过,如果卫剑禹以为六年前的事情能够重演的话,那就是真的病到糊涂了。
他已经不是任人掌控的少年了,不要说卫剑禹,就算是韩予本人,他都不允许他再一次逃离他的身边!
卫诃把唇边含著的,却根本没有点燃的香烟再次扔进抽屉内,看著红灯闪了两下,终於变成了绿灯,没有向前开去,反而一个调头,照著来路飞快开去,速度完全是来时的两倍。
不是不相信韩予,只是一丝一毫关於失去的风险都不想冒。
所以,最好在他回去的时候,男人正好好的呆在家里,真的如他早上所说的一样,在“等他回去”。
***
卫诃开车很快,很快就开回了小区,没耐心把车锁好,便大步朝二楼走去。
他起先还保持著沈稳的步履,一级一级的向上走,等到後面,直接两三个阶梯迈过去,跑到了家门前。
撑著门板平复著呼吸,将自己整理的看不出一丝异常後,他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客厅里没有人。
──也许是在卧室里补眠而已。
他三两步走到卧室前,急切的推开门,床上也整整齐齐,男人也没有在这里。
卫诃铁青著脸,紧紧抿著唇,所有的房门全部打开,一间一间的寻找著,甚至连厨房和浴室都没放过。
可是所有的房间都找过了,哪里都没有韩予的身影。
……不会的。
六年前的事情,不会再重演的。
男人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少,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柜里,手机还放在桌子上。男人甚至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将家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像是随时等他回来一般。
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个家的男主人只是暂时性出门而已,并不是离家出走。
所以,可能只是买菜去了,也许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回来,给他炖昨晚没有吃上的排骨。
卫诃疲惫的揉揉眉心,坐在白色大床的边缘上,听著时锺发出的沈闷的“滴答、滴答”声,等著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回来。
可是,过了一个小时,韩予也没有回来。
青年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