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四散奔流,他的大脑里此刻就像装着一架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其速度跟力度足以使一架直升飞机都凌空翱翔,飞旋的气流漩涡一般烘托出来的都是要去龙王村做出成绩的巨大决心!
第二天,王伟来到龙王村,来那村里的那片田野。刚好前几天村里下了一场雨,把缺水村里解决了一下干旱。因为有一场春雨的烧灌,村里的田野已经改换过另一种姿容,斑斓驳杂的秋天的色彩像羽毛一样褪尽荡然无存了,龙王村里呈现出一种喧闹之后的沉静。灌渠渠沿和井台上堆积着刚刚从田地里清除出来的包谷秆子。麦子播种几近尾声,刚刚播种不久的田块裸露着湿漉漉的泥土,早种的田地已经泛出麦苗幼叶的嫩绿。秋天的淫雨季节已告结束,长久弥漫在龙王村和村庄上空的阴霾和沉闷已全部廓清。大地简洁而素雅,天空开阔而深远。清晨的冷气使人精神抖擞。
王伟没有住进村里安排的村委办公楼里,而是按里他们的安排,住进了那户当初除了传帖,还是被三台村欺欠到头的叫张大春一家,他这一户口有妻有儿有老有少的家庭。对于王伟的住进来,村里对张大春有补助,每天50元,张大春自然也很高兴,把王伟奉为上宾,什么都处处小心伺候般,王伟叫他不要拘束,再拘束自己要换人家了。
张大春便讪笑着,王伟也不客气在他家吃饭,到村外散步看着地形和情况,便回来睡觉了。
第二一天早,王伟起来洗脸漱口时,张大春的妻子大桃子正坐在纺线车前嗡嗡嗡嗡地转动着车把儿,锭子上已经结下一枚茭白大小的白色线穗了。张大春的老母亲也早已起来,在自个独居的里屋炕上摇转着纺车。
户主张大春坐的家的一把背椅子上,喝看深茶,用一把白皮包着竹筒的水烟袋吸着。房间里,两架纺车嗡嗡吱吱的声音互相衔接,互相重合,此声间歇,彼声响起,把沉稳和谐的气氛弥漫到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王伟沉浸在这古老悠远而又新鲜活泼的乐曲里,浑身的筋骨和血液就鼓涨起来,仿佛就在出征的战士。
张大春十七岁的儿子小其在牛圈把犁铧套绳收拾齐备,从牛圈里牵出水牛拴在大楼里的刘柱拴牛桩上,扯着大步走进院庭,大声询问播种种子的事。张大春从里屋走出来:“你先喝点水,出门之前要多喝水。”张小其站在院庭里说他不喝,询问着家里那块地要种麦子和豌豆掺和的比例,二八还是三七?
张大春说:“这块地种的是经济作物,不是以前那种大白菜红萝卜,种子你甭管,我拿着。”说着喷出一口烟,吹净水烟筒里的烟灰,放下水烟壶,喝下最后一盅茶,就赳赳地走出街门,进入牛号。张小其解下水牛牵着,套上犁杖。张大春则扛起沉重的铁齿大耙子,腋下挟着一把镢头和一把竹条扫帚。
王伟赶紧上前,帮张大春接过手里的扫帚,张大春要他拿,他执意要帮一个力所力及的忙。
张小其看着他俩,又盯着父亲问:“你拿扫帚做啥?”张大春也不解释:“拿就是有用嘛,这里区里干部安排的!”说完,努努嘴指向王伟,小其就不再问。王伟跟着他们父子二人走过街巷,出了村子,走下河滩,水牛拖着空犁在田间土路上撞出瞠瞠瞠的声响,来到他们家种烤烟的土地上。
……
按照唐萍和王伟的计划,就是唐萍悄悄做好的计划书,独自上报她特派的直接上级市委书记雷建彬,她建议在龙王村推广烤烟种植,有利于当地新农村建设中增加农民收入的一项重要指标,因为龙王村的水质被上游的三台村造纸厂污染着,如果天公作美,经常下雨,龙王村的一般萝卜白菜还可以正常生成,要是按照天公不作美,龙王村干旱一点,水井里的水只够村民喝,哪能浇村里的大片土地,如果用清水江受污染的水浇农田,那些污染水直接可以白白把庄稼给烧死。而烤烟是最需要水份最少的经济作物……
此时,这一切,正是由王伟带领村里的张大春一家在执行着。
王伟跟着张大春来到地头里,
水牛拽着犁杖踏进自家的地头,张小其把犁铧插进土地,回过头问:“老爸,种啥经济作物?我可没种过。你说咋种?”
张大春告诉儿子,还是像种麦子一样要细耕,种子间隔一大犁或两小犁沟溜下,又像种包谷一样。为了撤播均匀,需得给种子里掺上细土成细沙,因为烤烟种子比较小。张小其吆喝水牛排起来。一犁紧靠一犁,耕得比麦子的垄沟更精细。
张大春看了看翻耕过的土壤又改变了主意:”先耕一遍,再耙耱一遍,把死泥块子弄碎了,再开沟播种。现在这样子下种不行。”经过夏天天气热,干旱来了和收获时的踩踏,粘性的黄泥土地严重板结,犁铧上翻出大块大块的死泥硬块,细小种子顶不破泥块就捂死在土层里了。张小其禁不住问:”这烤烟吗比麦子还娇贵?”
张大春说:”是的,烤烟一开始要细心呵护,长出来长大就由它性子来了。”张大春说烤烟就跟说麦子包谷或者豌豆一样平淡。张小其就不再间。
实际,王伟也不懂得烤烟,但是他并不奇怪,因为他抽烟天天就离不开这个东西,他想,张大春会种这玩意,只要种成绩了,这烤烟甚至可以当成贵重金属一样让他家挣到家,带动全村。
太阳升上龙王村顶一竿子高了,张大春家这块一亩多点的土地耕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