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许明生喊了她一声:“那个蓝眼睛的男人,是你的老板吧?”
杨夏说:“你什么意思?”
许明生说:“去年我过生日那一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当时遇见他了,在你家。”
杨夏说:“那又怎么样?”
许明生说:“那次之后,他很快便找到我,还威胁我说不准再靠近你,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前些时候,我在酒吧跟朋友玩儿,又看到他,他心情似乎很不好,把自己叫来的陪酒女郎全轰了出去。最后,一个外国佬把他带走了,那个外国佬看起来岁数已经很大了,身边还围着好几个保镖。我想,他那么在乎你,肯定跟你的关系不一般,我告诉你,是不想你又因为一些遗憾而埋怨我,这也算是孟小天这件事对你做出的补偿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杨夏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直到许明生说完,她才跑下了楼。
杨夏拼命地黑夜中奔跑,她想起白浩南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刚刚从安哥拉回国。因为简历有污,很多知名学府都不录用她。由于长期生活在一个满是抱怨和愤恨的家庭环境中,既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她不愿意伸手问父母要钱,不仅仅是想保留自己唯一的尊严,更是对父母的一种反抗,她内心深处竟然奢望通过这种幼稚的反抗方式,让父母将重心都转移到她身上,不再闹矛盾,让这个家可以稍微安宁一些。
直到白浩南的出现,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还记得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诶,小姑娘,给爷画幅画。”
“凭什么给你画画,你是哪位啊?”
“卧槽,爷这么英俊潇洒,还不值得你画上一笔?”
“你这人一看就是从外到内,从里至外的肤浅,配不上我的画。”
“我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钱,你就去我那儿上班了,怎么样?”
“成交。”
“……妈的,到底是谁肤浅。”
杨夏知道,白浩南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家庭背景,多少个夜晚,他从睡梦中惊醒,她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他不说,她也就不好再问,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可是,白浩南,你不能有事,你还得给我付工资呢,你要是敢出事,我以后拿不到高薪水,怎么在姜推面前抬得起头。
杨夏跑到车库,已经气喘吁吁,高跟鞋把她的脚裹得生疼,她也顾不上,打开车门,从车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压根没信号。
她从副驾驶绕到驾驶座,开门上车,很快发动引擎,轰的一声,冲出了地下车库。
小骚红像是一批奔腾的野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出来,信号显示以后,她拨通了白浩南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该死。”杨夏低声咒骂了一声,“你以为你是特.务啊,电话一个月换两三次。”
但骂归骂,她又开始回忆别的联系方式。
邮件,助理,甚至连,她都留了言。
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姜推的电话打来。
“喂,是我。”
“嗯。”杨夏的声音有些微弱的喘息,姜推似乎是警觉到了,不禁问:“怎么了?”
杨夏说:“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电话那头半晌没声,杨夏皱眉道:“……怎么了?”
“……我马上要出去一趟。”
杨夏笑了笑:“好啊,早点回来。”
“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不好说,有可能是一周,也有可能是一个月。”
“不能等我回来再走?”
“我已经在机场了,临时情况。”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事?”
杨夏点了一根烟,刚吸一口,借着吐烟的时候,说:“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我不是那些矫情的女人,离了谁活不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姜推说:“你不是在六月有一场大秀吗,差模特吗?”
“你愿意?”
“我不愿意你找其他男人做模特。”
“好,等你回来,我给你看我的设计,专门为你设计的。”
“好……那挂了?”
“嗯,挂吧。”
电话挂断以后,杨夏又拨了一次白浩南助理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杨夏骂了一句“艹”,将电话丢在一边。
——
杨夏从学校回到家以后,将多肉放在阳台下的角落,避免阳光直射的地方,这是在摩崖村的时候,小林告诉她的,不然容易养死。
房间里空荡荡的,姜推已经不在了。
杨夏拿起手机,突然看到一个海外号的未接来电。
杨夏不禁皱眉,犹豫了很久,才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似乎对方一直守在电话那头等着她的回复。
是男人的声音,他依旧用不太标准的美式普通话,开始亘古不变的开场白:“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
“我前些天已经接到你传来的指标信息。”那人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极其艰难才说出那句话,“我建议你接受专业治疗。”
杨夏笑了笑:“难道你不专业?”
“我说的是周期治疗,你背着我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这已经对你的中枢神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必须进行住院治疗。”
“我现在还有事,等我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