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掉、一直掉。
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像风中的雪花,积成厚厚的一叠,都是她的悲伤与难过。
如果这一切是场恶梦,就别让她醒来呵……
“我知道你有意识。”姑娘柔细的声音在贺兰钰耳旁说著。
不,别救她……
“我把你从阎王手中救回来,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你听清楚没有?”
不,就让她这样安静的死去吧,千万别救她啊……
姑娘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盘旋,但她怎样也不肯睁开双眼。
“喂,你把身上的披风给她穿吧!”姑娘站起身,指著白衣男子身上的白狐披风说道。
“你倒是很会使唤人。”白衣男子撇撇嘴,脱下披风罩在贺兰钰身上。
“别……别救……我……”贺兰钰感觉到一双强壮的臂膀抱起她,忍不住轻启唇办喃喃说著。“别救……”
“什么?”姑娘皱眉,听不清楚她的呢喃。
“她说别救她。”白衣男子开口。
“为什么?”小姑娘不解的皱起眉问他。
“你问她啊!”白衣男子不耐烦的回答。他哪会知道答案?
“让、让我死……”贺兰钰的双睫依然紧闭,被冻得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著,说出求死的意图。
“想得美!”骄纵的姑娘不高兴的低吼。“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命令我怎么做事!你不让我救,我偏要救你!”
“不……”
“我就偏要!”
贺兰钰呢喃著,最后昏厥在白衣男子怀里。
她全身被风雪冻得苍白僵直,无力垂下的右腕露出红色同心结,鲜艳的丝线与她的雪肤形成强烈对比。
同心结,夫妻同心……
如今,只成梦一场。
第四章
富商的下堂妻 2
以为心如止水 再无波动
然而你深深一眼
竟如巨石投湖 激起证涛骇浪
两年后,春。
凤天城,繁华如常。
不同的是,两年前开幕的龙凤茶楼,如今已是城内第一大茶楼。
令人讶异的是,这龙凤茶楼的主人竟是一名妙龄姑娘,年纪没有多大,但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被那双深邃世故的眸子震慑住心神,尤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简直教人不敢冒犯。
茶楼聘请了两位掌柜,其中一名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别说外表清灵无瑕,就连说话也是轻轻细细。
但是打起算盘来却仔细精明,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算。
另一名掌柜长年身著白衣,一张俊颜虽然白净斯文,但就是老板著脸孔,不曾有人见他笑过。
再说里头的大厨,可是虎背熊腰,留著一脸大胡子,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眸,根本看不出他到底生得怎样。
除了这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之外,听说茶楼里还有几名深藏不露的保镖,平日鲜少露面。
更特别的是,茶楼主人还和城南月吟坊的主人签下契约,请到他们坊里有名的歌伶、舞姬前来表演。
这样的阵容,也难怪一开张之后,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进入龙凤茶楼,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这家茶楼的主人。
由于凤天城是商贾聚集之地,各种货物齐全,每年一次的市集大会,不仅吸引国内各地的商贩,甚至连边塞之外的异国商人也来共襄盛举,相对的也使城内各种商家生意热络。
初春,龙凤茶楼的生意正忙著。
答答答——
纤细的小手拨弄著象牙制成的算盘珠子,核对帐簿上的数目。
龙凤茶楼的生意永远做不完,当然,每天也都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情——
一名身著茶色衣裳的客人才刚跨进门槛,便听到杯盘碎裂的声音。
“呸!”一名富家公子将茶水吐在摔碎的瓷杯上。“这么难喝的茶还敢端出来?”
“大爷……”店小二弯腰躬身,脸色难看的回道。 “您这样砸杯闹场,小的很难跟主子交代。”
“杯子值几个钱?”纨绔子弟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豪气的放在桌上。
“咱家主子用的可是景德镇最好的青釉陶烧,一个杯子慢工细活,少说也要个把月……”
他又添了三枚碎银。 “这样够了吧?”
店小二皱眉,拔腿就往柜台方向跑。“二掌柜,这杯子的价格怎么算?”
正在认真拨著算盘的姑娘,饱满的额头被青丝遮住,巴掌大的脸庞也被一半的发丝遮住。
她在帐簿上写了个数字之后,纤细的小手一拂,先将算盘珠子归位,再重新拨打起来,清亮的运算声音在茶楼里响著。
“光一个杯子,就得花上二十两。”她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像是上好的鹅绒,直搔进入的怀里。
然后,那张小脸终于抬了起来,她拿出另一个如手掌大小的黄金算盘,来到砸场的客人桌前,当著他的面拨起算盘。
“上等碧螺春、云吞彩虾、鲜炒时蔬……”算盘拨得又准又快,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加上二十两,总共是三十五两银。”
“吃一顿饭要三十五两?摆明是黑店!”
不知死活的陈家少爷一火大便将桌子给掀了,桌上的汤汤水水、碗筷盘子全落到地上。
她又拨了几颗珠子。 “现在要一百五十两了。”
“哼,这顿饭老子不付钱!叫你们老板出来!”他喳呼著,引起其他客人侧目。
“吵什么吵?”娇柔清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姑娘身穿桃红色衣裳,发髻上插著金步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