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名脸戴薄纱、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女子进入舞台之中。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秋波流转的双眸打量着厅中情景。
好一会儿,她的心中浮现失望之情,因为在这一群男子之中,她竟然找不到自己盼望出现的男人。
她失算了吗?
厉战铁真的对她无心,连她的竞标宴都不来?
她还以为,他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火速冲到月吟坊来找她……
但,她失望了。
一整天,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而这七天以来,他也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男人,无心……也无情哪!
敛下羽睫,这时候姬妲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会不会就如同厉战铁一样,对彼此都不再有眷恋?
月吟坊的嬷嬷开始招呼客人,要公子、大爷们出手大方点,才能将这名美人儿迎回府里。
姬妲就像一件物品,在台上待价而沽。
到底,她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都不重要了,因为在厉战铁的心里,她一文不值!
姬妲心里泛起酸涩,看来她全盘皆输,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各位大爷,今天要竞标的可是咱们月吟坊最出名的姬妲姑娘,只要谁出得起最高价,她就跟哪位大爷回家啰!当然,由于姬姑娘身价不凡,就从三百两起标。」嬷嬷笑脸迎人的吆喝着。
「五百两。」第一个人喊了价。
「五百五十两。」第二个人跟着喊。
「六百两。」第三个人继续。
几个轨袴子弟陆陆续续的喊价,当价码喊到一千两以上后,声音开始小了些。
「三千两。」这会儿,是娇嫩的姑娘声,从外头缓缓传进来。
她身着绫罗绸缎,梳了一个偏髻,额贴花钿,模样娇俏可人。
不过,只要在凤天城走动的人,便知道她是没人惹得起的母老虎——花缇璐。
三千两,没人出声。
「三千两一次。」嬷嬷心里震惊了下,从来也没看过这么多银子,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三千两两次……」
「三千五百两。」从中杀出个程咬金,比三千两更高价。
这个声音,让姬妲浑身一颤。
她抬眸,便见到一名高大的身影,混杂在人群之中。
是他,厉战铁?!
她有没有看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姬妲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捂着小嘴。
「四千两。」花缇璐回头,瞪了厉战铁一眼。
「四千五百两。」厉战铁照喊。
「六千两。」花缇璐开始咬牙,眼中进出想杀人的光芒。
「六千五百两。」他的声音不愠不火,眼光直视坐在台上的姬妲。
「一万两!」他娘的,厉战铁是怎样?想跟她比有钱是吗?也不想想,她花缇璐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女人!
一万两……
大家纷纷咋舌,没想到一名小小舞伶,值得有人奉上这么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嬷嬷倒抽一口气,心脏差点停了。「一万两一次……」
许久,没有动静。
厉战铁皱眉,薄唇没有开启。
「一万两两次……」
姬妲的心儿怦怦跳,他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没有人再出价吗?」嬷嬷望向厉战铁,却见他抿唇皱眉,一脸懊恼的模样。
终于,坐在台上的姬妲忍不住了,她气呼呼的掀起帘子。
「姓厉的,你干嘛沉默?」
这时候搞「沉默是金」,会不会太伤她的心了?
「我不够一万两。」厉战铁走到她面前,诚实的说着。
姬妲张口结舌,望着他懊恼又丧气的表情,她竟然又心动了。
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能勾动她的心弦呢?
「你不够,我借你!」她脱口而出,引起众人一阵骚动。
「没一万两就闪边!」花缇璐硬是挤入两人中间。「好啦,一万两就这样结标了!姬妲我要带走了……」
「一万五千两。」怱地,二楼传出低沉好听的男声。
「他娘的——」花缇璐抬眸,循声望去,一张邪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她的小脸瞬间惨白。
就连厉战铁也瞠大了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二楼的男子。
当众人都傻住时,嬷嬷一连喊了三次,确定都没有人再喊价,她拿起木棒往铜锣一敲——
匡!
巨大的锣声,同时也震醒了所有人。
「啊啊啊——」花缇璐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然错过加价的时间。「去你的皇甫风云,该死的、该死的!」
该死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月吟坊?!
皇甫风云动作轻巧的从二楼跃下,一双凤眼直勾着花缇璐瞧,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你从库房偷了一万两,就是来青楼买下这名舞伶?」
花缇璐涨红了小脸,气呼呼的瞪着他。「那不是偷,是借!」
「不告而取便是偷。」皇甫风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反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她皱皱鼻子。「所以,你刚才买下的这名舞伶,也就是我的!」
呵呵,不管怎样她都不吃亏的!
「皇甫爷儿……」厉战铁一见到皇甫风云,态度变得拘谨,眼神也变得凛冽,密切注意四周。
「你辛苦了。」皇甫风云看着他,眼里有一抹抱歉。
想当初,他不该把自己的护卫当成物品,与这个奸诈的小女子打赌,以致于将战铁抵给了花缇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