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两金子一块的雁峰毛尖有那么好看吗?
王怜花也有些不快了。
“季闲珺,你因何缘故这么折腾西门吹雪?”
这件事你可是根本没有向我和玉罗刹说过,别告诉我是一时兴起!
季闲珺:“一时兴起……”
“噗——”
王怜花额角暴起一块青筋。
季闲珺无奈道:“一个两个的,火气何必这么大?好茶都浇不去你们的暗火,年纪这般大也该学学修身养性了。”
玉罗刹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本座儿子都要废了,你让本座怎么修身?怎么养性?”
季闲珺顿了一下,大方承认下这是自己的责任,为玉罗刹续了杯茶。
“先别急着发怒,要我说这是他的机缘所在呢?”
玉罗刹目光一动,王怜花反应也不小,一起看向季闲珺。
到他们这个境界,最明白机缘的重要性,可以说机缘一道,瓶颈说破就破,境界像是坐火箭一样蹿升,简直求之不得。
因为西门吹雪是自己儿子,玉罗刹当然首先忍不住追问道:“说明白!”
王怜花附喝道:“没错,快说。”
季闲珺此人一如既往的坏心眼,此时看他们急迫,居然笑而不语的卖起关子。
玉罗刹抽动眉角,表情都要扭曲了,眼瞅着玉大教主他立马爆发要和季闲珺干一架,王怜花不得不当起和事佬。
“季闲珺,还请直言!”
王怜花非常无奈的发现,在这两个人跟前,脾气一向算不得耐心的自己被迫“修身养性”。
若是让孤岛上的那只沈浪知晓,怕是会被笑到明年。
王怜花立马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让自己外出这段时间的经历传回孤岛,一定不能!
由于想起沈浪,王怜花动作上出现微不可察的“破绽”,这在玉罗刹眼中可是绝好的机会。
他想揍季闲珺很久了,虽然武力上其实自己才是弱的那个,但是姿态要摆足不能输!
玉大教主如此告诫自己,之后隔空一掌卷起万丈红尘魔障。
魔教的武学并非像是一般正派人士所认为的那样邪魔外道,不如说恰恰相反。
“魔”之一字,自出现开始就有上千年的历史,沉淀至今已经有不下于佛道两教的深厚底蕴。
若是有人细细比对三方武学,会发现佛教上的一些禅语定论,在道经上一样能找到,魔教的武学心法,也有许多道门的痕迹。
时光飞逝,辗转千载,历史如同车轮卷入一切可以卷入的事物,不知不觉间,哪怕势不两立如道魔佛,也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融合。
事到如今,魔虽然还是魔,但也不仅仅是魔。
这一掌,掀起红尘万丈,情念恩仇,历历在目,深入本心,若有一丝疑虑,顷刻间便会被吞噬殆尽。
玉罗刹这一手不可谓不狠毒,不可谓不愤怒。
若从他外表言论还能无视他心头的压抑愤慨,那么这一掌既出,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季闲珺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一张圆桌两侧,三人相隔不算多远的距离,因而玉罗刹无论怎样出手,都会波及到除目标以外的另一个人。
王怜花反应不满,虽然叹息这一架还是来了,但江湖人脾气豪直,做过一场后反倒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况且,这回确实是季闲珺过分了。
不声不响废掉唯一的独子,王怜花自问自己处在玉罗刹那个位置也不会一声不吭。
儿女啊……都是债啊!
即使玉罗刹表现的再洒脱无所顾忌,西门吹雪仍是他身上的一块逆鳞。
所以说,季闲珺,你好死不死的,干嘛要去撩拨他的底线呢?
心怀疑问,但反应却不慢,王怜花抬起茶盏,滚烫的热水被内力卷起抛掷向上空,水波碧绿如瀑布点翠,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正好笼罩住奔袭过来的掌风。
滋啦啦的一阵阵烧响从洒满桌面的茶水中传来,王怜花咂舌,这真是下了狠手了。
之后他瞥眼正主,一看,再次咂了咂舌。
接触的瞬间就能将热水变成超乎寻常的温度的掌力,其实质应该可比熔岩一般的高温,可现在两根如玉一般的手指头夹住一只手腕,轻轻巧巧的被挟持住命脉的玉罗刹恐怕满心气闷。
王怜花心中感慨,还是比不过啊。
可心里仍是不怎么是滋味。
摇摇头,叫自己看开,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不说古人之中有多少天资绝世的高人,就说这后来者便不计其数。
若心胸不够宽广一直计较,呔!王怜花你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