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护工倒底见过太多的生死,所以拿出手机来一面报警一面按了叫人的铃;她不敢冲出去,生怕郝淑芬再做出其它对紫姗有伤害的举动来;因此,她也过去想用身子把郝淑芬和紫姗分开。
郝淑芬看看自己手指上晃动的输液针,那针头还向外流着细细的水流,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这针为什么会在自己手上的,她根本不知道。抬头看看紫姗,她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针,头脑里一阵又一阵的发晕。
她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距紫姗输液的手太近,因为刚刚一激动所以不小心把紫姗的针给拔下来了;不管怎么说,她真得不是有心的。她是来求紫姗的,绝对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来,更是没有想过要把针拔下来。
真要害人拔个针有什么用呢?只要护士一到就会再给紫姗重新输上液,伤害实在是太小了;她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也都会明白的。
郝淑芬去抓紫姗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害你,我只是想让你救一救荣轩……”
“你走开。”紫姗对着她尖叫:“离我远一点儿,你居然还想要害我;你儿子要杀了我,你又来扰我治疗,你们是不是真得非要我死才开心。”
郝淑芬急得不行:“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本就不好说服紫姗的,现在岂不是更难了?不过她还是没有想到其它的,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必须要救她的儿子。
就算是听到护工报警,为了儿子她也没有离开;只要李紫姗能答应放过她的儿子,就算是让警察把她带走她也愿意。
紫姗看到护士进来不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郝淑芬;当然,她知道郝淑芬不是故意的,甚至可以说不关郝淑芬的事儿:如果不是她的帮助,郝淑芬的手指不会挂上输液管,也就不会把她的针头带下来。
但是,她不会说得,她不会承认;虽然这些是她故意做得。
紫姗自打重生以来,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硬了,对那些恶人们不再逆来顺受;可是直到她被李荣轩的刀子扎进身体,直到她在生死线上再次挣扎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对这些恶人还是太手软了些。
她在醒来以后的几天想得很清楚,绝不会让自己再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再让女儿担惊受怕,她算是什么妈妈?因此,她下定决定,要对女儿和自己好一些、更好一些,而对那些谋算她的人就要狠一点,再狠一点儿!
所以,她整治了柳云;所以,她不打算这次只是骂走郝淑芬:因为她已经发现,不管她多么的占道理,可是这些恶人根本不在乎,这次灰溜溜的走了可是下次她们还会照常再来。
好吧,那她就学一学郝淑芬、学一学柳云、学一学凤大兰又如何呢?恶人可以做得,她为什么做不得。
郝淑芬看到了紫姗的目光,可是护士们已经喝斥她让她离远一点儿,她不得不爬起身来走到床尾去;但是她还在思索着紫姗的目光,然后她猛得脑中闪过亮光懂了:原来一切都是李紫姗在陷害她。
护士给紫姗重新输入液:“你要好好的休息,这些药对你身体有很大的帮助,可不能再出差错了。”她说完抬头看向郝淑芬:“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对病人的伤害有多大?”
郝淑芬的眼睛瞪得几乎没有了眼白:“李紫姗,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知道我不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都给你跪下了啊。”她真得不明白为什么紫姗还要陷害她,因为她都认了错、因为她都跪在了地上——她已经把自己置于尘埃上,为什么李紫姗还要再害她呢?
紫姗抿了抿嘴不想回答她,反正现在事实有了,有护士们在又报了警,相信郝淑芬很快就会消失在她的面前;可是郝淑芬不停的大叫,根本不理会护士们的话,盯着紫姗一脸的受伤。
“我都给你跪下了,李紫姗,有多么大仇还解不开的?”郝淑芬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是真得想不明白:“李紫姗,你不救荣轩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害我?为什么,我都给你跪下了啊。”她一声一声的控诉紫姗,认为紫姗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泪水是真实的,非常的真实;因为她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而流下来的泪水,其中也包含着对儿子前途无望而落下来的伤心。
紫姗实在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做你都跪下了!那好吧,我也给你跪一跪,你能不能让我虐待十几年,话也不敢多说、活却不敢少干,动不动就要挨打,时不时的就要面临一场谋杀?!我也给你跪一跪,你也让我谋杀一回不去告官行不行?”
“这都是什么道理,还说得振振有辞,一会儿你来跪,一会儿她来跪,跪完我就要原谅你们以前做得事情?”她真得受不了柳云和郝淑芬这样的人,凭什么你一跪我就要即往不咎啊。
郝淑芬还想说话,可是护士们不给她机会,硬是让保安把她拖出去了;当然是不会让她回家的,是让她出去等警察来问她话:到医院里来捣乱,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的。因此医院里的保安看她看得极紧,绝不给她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