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辛苦了,我下午还想着,虽然才派人往京中谢府送了礼,但这趟上京又要麻烦谢大人,总不好空着手去。送重礼似乎还不到时候,我想着不如给谢府主子们每人一份礼物,也能显出心意来。”
“还是你想的周全,是该如此。”沈书君说着,停一下又道:“我想着借住谢大哥家里也不止是图方便。你想啊,卫兄杀了父亲小妾,那妾室是有一子的,今年也有十七了,当日卫兄当着他的面斩杀其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卫兄十年未进京,估摸着也是想躲开他。我带着小妹进京城,肯定得去国公府,那时候那位爷知道了,难保他不动杀机。”
卫简的娘杀了卫连舟的娘,卫连舟为报母仇就又杀了卫简的娘,现在卫简找卫连舟报杀母之仇也不能说他是错的,娘就做错了事,那还是娘。找不到卫连舟,先杀了他未婚妻,这也算是正常思维。再是京城脚下,还是凡事小心些,直接住到谢府去,他就不信卫简能冲到谢府砍人。
“大爷思虑的是,是该小心些才是。”江氏觉得有理,卫简想找卫连舟报仇十分不容易,卫二老爷在京中只是闲差,卫连舟的亲姐却是嫁的十分好,想以权势压迫卫连舟,没有可行性。
卫连舟在海口生意做的也好,只要卫连舟不进京城,卫简到海口找他报仇,那真是找死。那种开放型的大港口,船来船往,面朝茫汪大海,让一个人,哪怕是一队人不着痕迹的消失,对卫连舟来说都易如反掌。
“是得想想要送什么礼好。”沈书君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这跟上回给傅守信跑官还不同,多少银子多大的官职几乎都有定例的,有人情在肯定会少点银子,但也差不多在那个数上。现在这回过去,就真是纯人情了。
江氏又道:“大爷既然上京了,难道不去王府看看?”王府规矩大,怎么都不如谢家方便,但人都在京城了,肯定得去打招。
“也是……”沈书君突然间觉得有点头痛,送什么还真是问题。
天亮江氏早早打发沈书君起身去铺里,去京城之前得把新店开张的事打理好了,沈书君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早饭过后,江氏便命人去叫夏婆子,又打发人往江家大房送了消息,总要把三个人都叫过来,江氏也是想再问问江月姐,要是江月姐现在改了口,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要还是咬死往京城去,江氏只能随她心意。
刚把人打发出去,丫头就来报:“表姑娘来了……”
江氏眉头皱了一下,道:“就说家里忙,不好招呼外客,让她家去吧。”
林姨娘也跟着道:“门房真是越来越没眼色了,家里都忙成这样了,还放人进来给奶奶找麻烦。”
“正好夏婆子来了,也问问她,有没有合适应人家,表姑娘也不小了,总是这么在家里也不是事。”江氏说着,借着说亲事,也许能让安贞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当然要是安贞看不上媒婆说的,还以为自己能比着沈书娴的亲事找一个,她正好可以甩手不管,对沈书君也有个交代。
江大太太带着江月姐先来了,江家离沈宅不远,江大太太满心欢心,发嫁了江月姐,不但不要嫁妆,沈家还得另给一笔聘金,真是太划算了。不然的话,就是为了自家的脸面,江月姐的嫁妆又是官府判家产时划出来的,不给她都不好说。
江月姐仍然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两天江大太太没少在她跟前说,到了京城之后如何如何的富贵,她并想要富贵,她只想找江氏报仇。把她母亲害得那样残,她也从嫡女变成庶女,本来好好的家都没有,只能寄人篱下。
两人坐下,江氏看向江月姐道:“这京城王府的长史官说官员,其实也就是王爷常使唤的下人,长史官的正房太太又是王妃的陪房,在府中十分有脸面不说,人家还生了两个儿子。”
“小孩子容易夭折,谁知道能不能养大。”江月姐冷哼着说着。
江氏耐着性子道:“与人为妾就是低人等了,当外室可按私通罪算,生下孩子就是能进府,也是按私生子算。”
江月姐冷着道:“看来你是真怕了,只是你说话不管用,昨天你男人都说让我去,你还在这里说这些,怎么,沈书君也是怕了,改主意了。”
林姨娘立即反唇相讥道:“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大爷与王爷认识在先,你却给人家的下人去当外室,还口口声声说去报仇,自以为到了京城就能马上进门当正室,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啊,说出去真是笑话。”
“我就是笑话,也比你个先奸后娶的寡妇强。”江月姐骂着道。
两人吵起来,江大太太只怕这事黄了,便向江氏道:“姑奶奶,你也看到了,月姐是人大心大,她自己想去的,在家与我吵闹,只说我误了她的前程。各人有各人的命,要是不放她去,她天天吵闹不休,也是惹人笑话。”
江氏一声叹息,该说的话她是说到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谁能管的了谁。便道:“你们都住口,月姐既然那么想去,那就去吧。正好裁缝在家里,冬至,你领着她过去,领了尺寸,衣服都一起做了。”
江大太太知道此事砸定,顿时高兴起来,江月姐脸上却不见喜色,仍然直勾勾的瞪着江氏。江氏看她一眼,只是对冬至挥挥手。
冬至领着江月姐去量尺寸,江大太太便试探的性向江氏道:“姑奶奶,你看月姐就这样给人家当外室,其实我也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