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阿弦。
阿弦道:“又是什么?”
高建示意她接着,阿弦只得接了过来,入手沉甸甸地,居然是那五十两的一锭银子,阿弦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高建道:“我回头想了想,你原先不肯沾手这些事的,这几日一反常态的督促我,无非是想快点挣这一百两银子,好让伯伯答应留下咱们堂叔,我拿在手里热一热,如今已经过了瘾,就给你吧。”
阿弦大为意外:“高建……”
高建认真道:“只是有一件,你不能再还给欧家,好歹咱们已经辛苦了一趟,你还受了伤,凭什么就要还给他们?他们家虽然不干不净,我们却是凭本事的,那些大侠们有劫富济贫的说法,咱们这样,也跟劫富济贫是一个道理了,知道吗?这次你可要听我的,不许犯傻。”
在欧家的时候因欧添说的那几句话,害阿弦心中有个疙瘩,本来还想着咬牙将银子还给那鬼窟似的欧家,半点不沾染……这会儿听高建说的,却也大有道理。
高建又道:“这就如袁大人把先前的秦王等人家中财产罚没用来修善堂是一个道理,这不仁不义的东西用在好人身上,才值当呢。”
阿弦笑道:“你不仅好吃,还很会说呢。”
高建趁机道:“我若吃得好,还更会说哩!”
两人说到这里,老朱头从厨下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道:“你在这儿费尽力气说了这半天,唾沫横飞的,很该吃个饼补一补。”
方才他两个高谈阔论,老朱头竖着耳朵听得明白,倒也意外:不料高建这般义气,又且是个懂事通透的。
高建也是大喜:“若吃了饼,我就在这里说一夜也是使得的。”
老朱头笑啐道:“打住,你敢说一夜,我还嫌聒噪呢,赶紧洗手去。”回头又对阿弦道:“厨下还有两个饼子,给你英俊堂叔送去。”
阿弦快活地答应了,高建酝酿着口水疑惑:“英俊堂叔?”
老朱头道:“你堂叔大名叫做朱英俊,不是英俊堂叔又是什么?”
高建几乎喷笑:“果然是英俊堂叔。”
阿弦正拾掇了饼子往东间送,忽然想起高建还没看见过修容后的“英俊堂叔”,便道:“你既然来了,怎么不给英俊叔请个安?”
高建正准备霸着桌子不挪窝,闻言只得跳起来,随着阿弦入内。
东间的灯火昏暗,高建正准备见礼,一抬头看见炕上的人,顿时呆若木鸡。
阿弦故意要看热闹,把饼子放下,回头看时,见高建嘴角一线口水顺着流下来,不由大笑,却又捂着嘴忍住。
高建醒悟过来,举手背擦擦,慌里慌张问:“这是英俊堂叔?可是之前那位……长的并不这样儿呢。”
阿弦得意洋洋,见“英俊”仍是沉静垂眸,天然稳重,竟不敢在此聒噪,便拉着高建出来,悄声问道:“堂叔是不是很好看?”
高建兀自于震惊之中,不由自主道:“何止好看,咱们桐县里都挑不出这样好看的男子……嗳?堂叔怎么看着年纪不算大,阿弦,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阿弦心头一梗,笑容收起。
老朱头道:“还吃不吃饼了?不吃我要关门送客了。”话音未落,高建已经粘在饭桌前。
新开春的韭菜是最鲜嫩的,老朱头狠狠心,在里头打了一个鸡蛋,并一些虾皮干儿之类,吃起来鲜浓香嫩,外头皮儿又被菜籽油煎的酥脆,高建一口咬下去,鲜甜的汁液涌出来,几乎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
饭桌上顿时响起如同猪拱食儿的可疑声响。
阿弦边吃边看着高建笑,不留神嘴上沾了一片韭菜叶也不知道,三个人里,竟是老朱头吃相最为优雅,吃一会儿瞥一眼高建,对这猪八戒似的吃相叹为观止。
老朱头只吃了半个饼子就饱了,看两个小的吃的香甜,他便起身到里屋查看,却见饼跟粥都并没有动过。老朱头侧目:“是怎么了,难道不合口味?”
英俊垂眸:“有劳了,只是不饿,还是给阿弦跟小高去吃吧。”
老朱头皱眉——在老朱头的煮饭生涯里,还从未遇到过能抗拒他做的菜的人,大多数人都会像是高建一样,闻到饭菜香味就按捺不住,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的手艺面前摆出一副冷静嘴脸。
居然无端生出一种自尊受挫感,老朱头哼道:“先前半昏不醒的还好伺候,如今才好了一点儿,就挑拣起来了?”
英俊道:“并非挑拣。”
老朱头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怎么样?”
英俊转开头去,默然朝向窗扇,老朱头恨得磨牙,索性端起东西:“那我还不伺候了呢。”
外间,高建跟阿弦正吃得兴高采烈,忽见老朱头臭着脸出来,不免诧异,老朱头把饼子往高建面前一怼:“这个也归你了。”
高建转忧为喜,才要包揽,阿弦咳嗽了声,眼风飞了过去,高建讪讪停手:“我、我吃饱了。”
老朱头道:“那给玄影。”
阿弦忙道:“伯伯,我还没吃饱。”
老朱头又哼了声:“稀罕,这可是你第一次跟玄影争吃的。”却也并没再说什么:“我累了,你们自个儿收拾。”
是夜,东间房中。
阿弦手中捧着一盏木碗,望着炕上的人:“阿、阿叔,你晚上怎么不吃东西?这会儿一定饿了,我给你热了粥。”
英俊侧脸对着窗户的方向,并不答话。
阿弦十分耐性:“你才好了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