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
阿弦按捺心跳,强行镇定,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把那扬尘的一册握住抽出。
就在她拿出这一卷档册之时,扬尘立刻停了!
阿弦又是惊疑又且好奇,垂头再看,——原来这是她看过的一卷沧城的档册。
她信手翻过册页,但只一动,书页便似风车儿般自行转了起来,刷拉拉……飞快地翻到最后一页。
阿弦定睛看去,却见上面是有些眼熟的两个字:蒲瀛。
“这是上次看过的……这个人被匪贼杀死了……”阿弦喃喃一声,眼前的字却又飘忽移动起来,宛若每一点墨渍都是活的。
阿弦眯起双眼,墨渍飞舞凝聚,好似风沙扬起,让人逐渐无法忍受。
她正要后退,眼前却又出现上次那一场——马贼从风沙中赶出,为首一人手起刀落,将奔逃的“蒲瀛”杀死。
阿弦不知自己为什么又会看见这一幕,上次正看到这里,袁恕己来到,便从中打断。
可是现在,那些马贼杀了一人后,意犹未足,忽然指着前方某处,大声呼喝。
原来在前方,隐约又有一道身影,马贼们犹如苍蝇见血,纷纷赶了过去,有一人冲的最快,挥舞着手中兵器,追到那人身后,狞笑着用力斩落。
下一刻,刀锋奇异地回旋,马上那贼人连哼也来不及,颈间鲜血狂喷而出,于风沙中似下了一场血雨。
他瞪大双眼,满面不信,尸首如同木桩般直挺挺地从马上倒栽落地。
剩下的贼人见状,个个惊呆了,握着兵器在马上宛若泥雕木塑。
就在他们前方,伶仃立着一道土灰色颀长影子,风沙中,垂在双手间的镣铐依稀可见!
“彭”地一声,阿弦的背撞在书架上。
就在阿弦匆匆奔出府库之时,书房之中,袁恕己将公文放起来:“苏老将军亲自下令剿灭这帮马贼,可见其的确棘手,不可轻视。”
侍立旁边的吴成道:“只因他们常年在沧城之外的荒漠中,神出鬼没,就算派出官兵也难以追踪,所以难缠。只是大人,我忧心另一点。”
袁恕己问道:“让我猜猜,你觉着他们可能不只在荒漠中神出鬼没?”
吴成点头:“正是,大人新任之后,轰轰烈烈做了这许多事,我不信他们不会惊动,就算大股人马不敢入内,也定然会先派出探子前来查探。”
袁恕己扬扬手中公文,道:“可知老将军公文里已经提醒了我,叫严防密查,别叫人钻到自己的肚子里来还不知道。”
吴成皱眉道:“老将军既然也这般说,果然不可等闲视之。我即刻多调些人马,加紧城门盘查,严密搜捕,免得贼人作乱,不过……这些人狡诈非常,一时半会只怕难以追踪。”
袁恕己道:“倘若你是贼,要打探消息,会去什么地方?”
吴成被他一问,眼前一亮:“大人是指……”
袁恕己道:“刺探情报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闹市,闹市里最得应的地方便是酒家,而桐县的话,最热闹的酒家……”
吴成已然明白:“陈三娘子的吉安酒馆。”
作者有话要说:
虎摸一连串的小天使们~~(づ ̄3 ̄)づ╭?~
在老朱头给两个人做饭的时候,忽然给老朱想到一个非常威风的头衔,所以以后要喊老朱为——“养猪小能手”。
阿弦:我们家没有猪啊
英俊:是的,我作证
老朱头:宠爱的眼光看着以上两只
第57章
——吉安酒馆。
阿弦立在门口,仰头打量着上方的这四个字。
酒客们不停地进进出出,入内的时候还则罢了,出来之时,却多半是面色浮红,脚步趔趄,更有些人三三两两相扶相携,仍旧醉言呓语,高论低声。
因英俊说已经接了酒馆的邀,这数日他也曾来过几回,多半是三娘子派马车去请。
每当这时候阿弦都会很不以为然,老朱头见她侧目撇嘴的,便道:“既然他有这个心,又有这个能为,且让他去,虽然看着一两银子不少,但若真的要算起我那根山参来,就足足地干一百年的活儿也换不回来呢。”
阿弦回头瞪他。
老朱头道:“把你那眼珠子收收,这样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难道要一直跟大姑娘似的藏在家里头?你乐意人家还不乐意呢,只管让他翻腾去就是了。”
阿弦悻悻道:“那也不至于就跑到狐狸窝里去,您没听外头说什么呢?”
因陈三娘子本就是个是非人,偏偏英俊的皮相生得又那样万中无一,这连日来桐县的风言风语可是如满街的柳絮,四处飘拂,无处不在。
老朱头却毫不在意:“嘴长在他们身上,喜欢说什么说什么去,我倒是觉着那些嚼舌根儿的人没准儿是嫉妒着呢。”
阿弦问道:“咦,又嫉妒个什么?”
老朱头道:“若不是咱们英俊,哪里来那么风骚的老板娘上赶着要送银子?那些嚼舌的人双手捧着银子屁颠屁颠的过去讨好,人家还不肯搭理呢。”
阿弦听说的有趣,方“哈”地笑了声。
老朱头道:“何况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英俊就是出狐狸窝而不沾……对了,他还得顺带薅一把狐狸毛呢。”
阿弦开了心,捂着嘴嗤嗤地笑。
今儿出门前,阿弦依稀听说英俊今儿也会来吉安酒馆,是以在府衙内看清那沧城人口档册里的幻象后,即刻匆匆赶来。
阿弦正在凝望,酒馆的伙计已揣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