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将县衙保护的密不透风,而且,这些天不令老婆孩子离开县衙半步。
如此,全县戒严半个月,无数想发笔横财的人都在找寻张老虎的下落。忽然一日晚上,县衙起了一场大火。这年头,钢筋水泥还没影儿呢,房屋大都是木制结构,夏日已近,那大火烧的红透了半边天。
李大人全家老少只着里衣仓皇而出,县衙的奴才婢子婆子衙役,全都慌慌张张的去找水灭火,李大人到底沉的住气,喝道,“保护太太姑娘哥儿,小心贼人趁虚而入。”其实他跟老婆孩子在一处,这句翻译过来,就是保护老爷我,以免被调虎离开,有贼人趁虚而入。
李大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张老虎,却是第一次知道张老虎有这样的功夫在身,那霹雳般的一刀,一刀斩翻三名衙役,张老虎一刀劈向李大人,李大人想都未想,拽着妻子脚下后退,结果不知怎地,两人脚下无根,纷纷跌倒,李太太恰压在丈夫怀里……张老虎这一刀落下,正好一刀砍断李太太的脖子又落在李大人的胸口……
尽管心里怕死,也不能看着张老虎把县太爷给宰了啊。此时衙役纷纷扑上来,张老虎一身功夫,且战且退,虽己身伤了无数,到底逃出县城,不知所踪。
这便是着名的“金陵暴乱案”之始末。
不过,与李大人折子里所奏不大相同便是了。李大人胸上被砍一刀,还好那时张老虎刀势已是强弩之末,并未要了李大人的性命。
但,县衙被烧得大半,李大人伤得不能起身,整个丰饶县人心惶惶。事已至此,李大人依旧非常沉得住气,这事情已经搞的这样大,官衙都给人烧了,压是压不下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到底是进士出身,才子,起码笔锋是够用的。李大人如今伤重,提不了笔,便自己口述,令自己的长子代自己写了一封悲切无限的奏章。
大意为:丰饶县有暴徒为乱,暴徒之丧心病狂,竟然火烧县衙……自己的老婆也壮烈牺牲了,自己也中了一刀……好在衙役奋不顾死,击毙暴徒如下……
李大人直接把司徒村死了十来口子,死鬼胡家人,反正死都死了,干脆都列为暴徒之列。再譬如被活捉的张老虎的小兄弟们,都是被捉到的活的暴徒……
再表白一翻忠心:虽然发妻枉死,幸而百姓未有伤亡,总算无愧陛下信任、上官教导……最后,自陈无能,请罪云云。
至于司徒大等人的命案,哪里有命案呢?都是攻击县衙被击毙的暴徒……而李大人,委婉的将自己包装成平判暴乱的英雄人物……
李大人命儿子带着忠心的管事,携重礼去金陵面见金陵知府,按着李大人所说的细陈此事,请知府大人处置……至于其他,李大人眸光一黯,结发妻子都搭进去了,是凶是吉,且看天意吧。
倒是马陆,寻机被李大人查出收受贿赂之事,打了板子下了大狱,隔些时日,远远的发配了去。
司徒村丰饶县的血海腥风暂可不提,如今帝都城里就一件大事:春闱。
林家虽无人参加春闱,不过,林靖还是令人时刻关注春榜,无他,林靖的前一任先生夏先生也参加了春闱。临春闱前,林靖还差人往夏家送了百两纹银,就是想夏先生滋补的好些,别太辛苦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待春闱放榜,林靖也打发人去瞧了,夏先生在二榜末端,却也是榜上有名了。
因夏先生与林靖有师徒之名,寻常过节,林靖都不忘打发人往夏家时令吃食。如今夏先生金榜题名,林靖自然要去贺一贺的。更兼夏先生与舒静韵本就是至交好友,于是,林靖跟大嫂子越氏说一声,便打算和舒静韵一道去夏家给夏先生贺喜。
越氏早已备好了礼单,命福儿拿给林靖看,问,“四叔看可还妥当?若想再添些什么的,我好令丫头添上。”
其实夏先生得林家资助颇多,如今他有出息,林家只当潜力股投资,并不小气。林靖没什么意见,又听越氏问,“过几日便是四叔的生辰了,四叔打算怎么过?咱们请几出有名的小戏,好生热闹热闹可好?”
林靖并不是个重排场的人,便道,“大哥哥又不在家,不用麻烦了。大嫂嫂,在自己家里摆两桌酒就行了。”
林靖这样说,越氏却不想委屈了小叔子。不说林靖自身的出身本事,就是在家里,什么事林靖都为她考虑,贴心的很,且这是林靖回家后的第一个生辰,总不能太简单了。越氏笑,“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大哥哥临走前特意叮嘱了我,叫家里好生热闹热闹。咱们不那样大张旗鼓的弄些虚排场,起码戏班子总要请两出,四叔相熟的朋友们也请来,一道乐呵乐呵。就是我,也借四叔的生辰,偷个懒儿呢。”
林靖有一种天性中的机敏,其实他的生辰定是越氏c,ao心,哪里会如越氏所说是借他生辰“偷懒儿”呢。越氏这样说,无非就是宽他的心罢了。林靖拉着越氏的手说,“大嫂子别太劳累了,寻常事交给丫头媳妇们办就成了。”
林靖知她的情,越氏愈发觉着这心没白c,ao,笑眯眯地,“我知道了。”
夏先生见到舒静韵与林靖,自然欢喜。
林靖素来口齿伶俐,舒静韵也非等闲之辈,更兼夏先生心性淳厚,三人相谈甚欢。舒静韵问,“接下来再考一回,若是能入翰林最好。若是不入翰林,立明你有什么打算不?”
夏先生以实相告,道,“此次我榜上名次不佳,入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