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三还当真拿起谢知府拟的战功单子认真看了一回,心下想,别说,怪道谢家能派一位知府来跟孔家的巡抚别苗头,这谢知府当真能耐人,这么快就把他麾下的战功单子打听到了。徒小三点头,“都对。”
谢知府露出放心模样,笑,“那我便放心了。”
谢知府继续道,“林将军自是首功,想来林将军如今也知晓当日泉州城之危,好几千倭匪围城,当时咱们城内守兵两千,还有穆姑娘手下壮士三百,巡抚衙门衙役捕块加起来有八百人,我这里则是五百人,另则,巡抚大人那里家丁家将两百,我这里一百八十人,这些人,也跟着守城了。这些人都出了力气,要如何请功呢?除了不幸遇难的壮士,我的意思是,挑着做战勇武的,也得写上几个,不让他们白忙一场才好,将军的意思呢?”
徒小三谦逊道,“还得听巡抚大人的吩咐。”
孔巡抚如今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瞧着谢知府与徒小三说的热络,还有谢知府那份军中的战功单子是怎么得来的?孔巡抚纵是心胸宽阔之人,也得想一想是不是军中故意流出去的了,何况,孔巡抚的心胸,还真说不上开阔。只是,眼下更不能将徒小三推入谢知府的阵营,孔巡抚便强缓了脸色,笑道,“谢知府的话,倒也有些道理。”
“如今,我这名单已是拟出来了。”谢知府道,“守城之功,自然要以军中为先,其次便是巡抚衙门与知府衙门,再者,穆姑娘一介女流,都能帮着卫城,她妇道人家不容易,她的功劳,谁要是想抢,谢某得说,身为男人,连个妇人都不如了。”只当没看到孔巡抚瞬间僵硬的脸,谢知府继续道,“再者,巡抚大人与我这里的家将家丁们,择出一二得力的,亦要给些赏赐才好。”
其实,虽则孔巡抚的脸跟个臭j-i蛋似的,可公允而言,叫徒小三说,也得说谢知府这单子比孔巡抚那个挑拨事非的要强的多。当然,孔巡抚之所以把单子列成那样,自有其政治目的所在。
只是,眼下,什么样的政治目的也不能在谢知府的这张战功单子上,也得暂时搁后了。因为,谢知府把他列的战功单子说过一遍后,与徒小三两个,都等着孔巡抚拿主意呢。
孔巡抚为官亦是大半辈子,此时此刻,此心此情,难以言喻。如果非要有个确切的表达,就如徒小三回军中后与林靖说的那一句,“巡抚大人当时,真是把牙磨的咯咯响啊。”
林靖却是半点儿不同情孔巡抚,林靖闲闲道,“自作聪明,手段不到家,磨牙有什么用。放着正道不走,专走歪门邪路,活该!”
只是,眼下孔巡抚除了丢一大脸外,却是不禁与儿子私下商议,“我听说,这林将军原是总督大人麾下第一得用之人,难不成,这消息有误?”
至于章总督,在京城的靠山就是他们衍圣加承恩公府的孔家啊!
第237章
说真的,这种“章总督在京城的靠山是孔衍圣公府+孔承恩公府”的事,林靖徒小三还当真不知道。主要是,章总督并没有暗示“你二要人要跟孔巡抚一条心”啥的,这谁知道啊。再者说,章总督也是正经一方封疆大吏,天下总督之首,就算章总督与孔家亲近些,但说孔家是章总督的靠山什么的,这话也有些过头。
而关键是,徒林二人对此事是当真不知晓,然后,孔巡抚就在谢知府跟前丢了个大丑。丢个大丑不说,就他这丢丑的过程,一向厚道的徒小三都没什么好说的,何况素有些刻薄的林靖了。让林靖说,孔巡抚这完全就是智商不过关。就一个请功的事儿,你就正正经经的按正常程序来就是了,便是要踩一踩谢知府一系,把知府一系放最后也就是了。结果,孔巡抚非得抖机伶要把徒小三拉出来当个枪使,甭看徒小三念的书绝对没有孔巡抚这孔圣人家族出身、正经的二榜进士、积年老臣多,可徒小三的心眼儿,绝对比孔巡抚多。孔巡抚还要把徒小三当枪使,也就徒小三厚道,没有因孔巡抚犯蠢便与谢知府亲近。不然,就孔巡抚这种展现智商的一蠢,搁旁人真不好说。
徒林二人私下念叨了回蠢巡抚,也就撂开手了,毕竟新招来的兵卒就有五千人,再加上路上与倭匪对上损失的人手,也有四千多人要训练。练兵不是个轻省活计,故而,林靖徒小三都忙了起来。
孔巡抚却是脸面上很不好看,心下都寻思着,徒小三这到底是章总督的人还是谢家的人哪?
谢知府回府则是满面春风、神清气爽,与幕僚郑允说及此事,谢知府难得畅快一笑,道,“这林将军当真是个妙人,原我还担心他与这老孔头一道,看来,咱们都误会了林将军啊。”
郑允笑道,“这位林将军,倒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谢知府点头,“我就说嘛,他是崛起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