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可是出门找了一圈,清河镇竟然没有床卖。要想买床得先订做,隔天才能拿到床。杨春只好订了两张床,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杨春进院就闻到了饭菜香,杨老太太在灶台边忙碌着。年轻时守寡,杨老太太倒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三春回来了,赶紧吃饭吧。”
杨老太太端着一碗猪油炒饭搁到饭桌上。杨春没瞧见堂兄杨喜和堂弟杨树正觉得奇怪,杨老太太抓起抹布擦了把手,让杨春慢慢吃,她也累了得躺下睡会解解乏。
杨春心想床铺还没有给奶奶铺,她要睡去哪里。扭头看着奶奶直接推门进了她的房间,杨春顿时火了。
杨春几步冲进屋里,屋里的情景更加让她恼火。杨树和杨喜两个人头对脚地躺在杨春的床上,身上盖着杨春的蓝格绒毯,半边毯子垂在地上。
“你们给我起来!”
杨春一手一只揪起杨喜和杨树的耳朵,杨喜哎哟叫着跳下床,杨树连连叫三春姐姐松手。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
“你不让他们睡这张床让他们睡哪里?不过就是睡了你的床,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你们可是血亲,就是朋友来家住了你的床,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气吧。”
杨春话音刚落,杨老太太的唠叨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杨老太太边唠叨边心疼地抚摸着小孙子杨树的耳朵,左看右看有没有被杨春给揪坏了。
“就是,至于发那么大火气嘛!不就是一张破床吗,还没我哥结婚的床大呢,这毯子也一股怪味,谁稀罕!”
杨喜光着上身穿着红色的裤叉站在地上,觉得被杨春揪着耳朵拉下床有失男人的尊严,翻着白眼气势汹汹地帮腔。
杨春不等杨喜说完,一把掀开被褥扔到院子里。
“疯了,好好的被褥你扔了做什么?”
杨老太太抢不急地把杨春扔下的被褥抱起来,杨春“砰”地一声把自己的屋门锁上。
“你们不要逼我赶你们离开,识相的就去那屋呆着。”
杨春指着韩枫的房间,心里已再没有柔软。如果奶奶和堂兄弟只是动了杨春的床铺,杨春还能忍一忍,可是杨春发现窗边的桌子上有一个扣起来的大碗,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奶奶来家不但喧宾夺主,还私藏好吃的给两个孙子。这样的奶奶还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杨老太太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生活条件有限,有点好吃的当然要可着几个孙子吃。在家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到了杨春这里,她并不把自己当外人。
杨喜从奶奶手里抢过被褥推门走进原先韩枫的房间,又扭头满脸不悦地说屋里没床。杨老太太不相信地挤进门口,大惊小怪地喊道:“还真没有床,三春,你是让我们祖孙几个打地铺?”
“爱睡不睡!请你们以后不要到我房里半步。”
杨春冷着脸折身回自己屋里,端起桌上的红烧肉想扔出去,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杨春出门反锁上门,把红烧肉放到桌上继续吃饭。
“三春呐,你也太邪乎了,怎么忍心让我这么大年纪的人睡在地上呢!”
“那你还想怎样?你有好几个大孙子大孙女,也没必要非得呆在这里避难,你可以找他们去。”
杨春拈起一块红烧肉望着油腻腻的肉皮,又放下了,再看碗里的猪油炒饭也没有了胃口。
想起刚重生的时候感觉每天都吃不饱饭,现在条件好了,却要严苛节制饮食得保持身材了。
杨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杨老太太以为杨春被她的话给打动了,继续说:
“你爸走得早,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姐妹仨儿。都说养儿防老,我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的家就是我的家,你也不用特别孝敬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自己去找一床被子,那屋好像没人住吧,我睡那屋也行,小树这孩子还挺喜欢打地铺的。男孩子就是淘气,不像你和你姐知道挣钱,也会挣钱……”
杨老太太说着就去推杨桃的房门,杨春回过神抢先一步拦在门前。
“我说过了,你们要在这里呆就住在那个屋。明天我给你们把床搬来,另外家里的菜不许随便乱动。你要做饭就按照我安排的做,要么就出去自己买着吃。你们住这如果超过一个星期,那就得付房租,我家不提供避难所。让你们免费住一个星期,就算我爸孝敬您老当年棒打鸳鸯,拼命拆散他和我妈姻缘的回报。”
杨春正话反说,把杨老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此时杨老太太也终于明白了,杨春对她的忌恨是不会消除了。如果真想此行不空手,只能等杨桃回来再做打算。
“我哪有拆散你爸你妈,我要是真拆散他们了,哪还能有你们姐妹仨儿。”
杨老太太讪讪地转身回到房间,杨树和杨喜正在地铺上翻滚打闹。杨老太太一把扯住杨树,让他说临来时嘱咐的话都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