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心带了低年级的学生在写作业,沈逸承在给高年纪的孩子上地理课,她坐在最后面,面向了他,只见他拿过一只粉笔,手臂在黑板上行云流水般的转个圈就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形来,开头和结尾的衔接处完美的连在一起,倒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般,而后又在圆球里标上七大洲五大洋。
孩子们都惊讶的叫着,“沈老师,你好厉害啊。”连永心也看呆了,沈逸承微笑着往她这边看,眼睛里尽是得意之色。
下午永心带着女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沈逸承在另一边和男孩子们打篮球,篮球其实已经很陈旧,里面的气也不够足,但是孩子们都玩的很尽兴。以前关建军也和孩子们打球,但他自己本身就打的不好,也没什么技巧可言。如今沈逸承教他们自然是另一番光景,篮球倒好像长他手上似的,滴溜溜的转着怎么都不会掉下来,飞身扣篮,三分远投,把孩子们看的一楞一楞,个个都大声嚷嚷着,“沈老师教我。”
“我也要学。”
“哇!好厉害!”
永心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忍不住往他这看,只见他凌空跃起,抿着双唇,眼睛专注的望着前方,一扬手,球稳稳的飞进篮筐里,而后爽朗的笑,整个人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沈逸承认真的教孩子们怎样上篮,怎样跳跃,而后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孩子们自己练习。他听到另一边女孩子们的欢笑声,侧过头去看,孩子们一个拉着一个,结成长长的一队,永心是鸡妈妈,掩护在最前面,一个高个子女孩做老鹰状朝长长的队伍扑过去,永心伸展开手臂,带了孩子们左闪右躲,笑的就像春天里盛开的桃花,鲜妍明媚,欢声笑语盈溢在整个天地间。
天气到下午突然就变了,渐渐的暗下来,天空中白色的云朵都被风撕裂了吹散开去,灰蒙蒙的天空越压越低。永心担心下雨,干脆让孩子们提早放学。沈逸承站在讲台前收拾着书本,永心想起他早上画的地球,便也拿过粉笔在黑板上打起圈来。可是怎样都不行,要不就是椭圆,要不就是扁的像是被挤压了般,或者干脆凹凸不平。
沈逸承转过头去,黑白上许多大大小小的圆,永心不好意思的笑,问他,“你怎么画的呢?为什么我都不行。”
“天赋!”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永心眼一瞪,明摆着欺负人嘛!是说她怎么都学不会吗?他走过来,左手取过她的粉笔,一顺手又是一个完美的圆。永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竟然这样都可以,左右开弓。
沈逸承得意的笑,永心说,“据说左手灵活的人,脑袋很聪明!”
他老实不客气的说,“所以你肯定是画不出来的,用不着学了。”他一扬手,粉笔在空中以抛物线状落进讲台的盒子中。
永心不解的问,“为什么?”
“关小猪!”他一本正经的叫她。
“你才是!”永心看他又提起,懊恼的跳起脚来,把手上的粉尘拍他脸上,他一反手,也摸了一头一脸。
“哎哟。”她躲闪着反击,怎奈他高出她许多,她即便垫起脚也够不上,他笑着伸手过来搓揉着她毛茸茸的短发,就像摸着宠物的脑袋。她双手挡在头上大笑着,“我不是小猫小狗,放手啦!”而后欢快的跑出去,他紧跟在后面,在门口追上她,握了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中一拉,她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他,笑容明艳艳还挂在脸上,如山花般灿烂。他低下头来亲吻她,她有片刻的呆滞而后本能的抗拒,缩了身子往后退去,背抵在门框上,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挡在自己身前,他目光温柔似水跟过来,她心微动垂下手来,他拥了她吻上去,极缓极温柔的辗转在她唇齿间,她垫起脚尖半仰着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缠绵许久他终于放开她,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双眸越发的黝黑明亮,他额头抵了她的,在她鼻尖轻轻一吻,“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她反拉了他的手,朝外面跑去,大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个人沿着崎岖小路走了很久,终于抵达山顶,永心气喘吁吁的说,“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沈逸承放眼望去,只见连绵不绝的青山一座连着一座,向两边的蜿蜒而去,一直到无尽远,天和山已连成一片,山底下的村庄仿似玩具积木,房子都是小小的一个一个,无数的炊烟袅袅升起,缓缓而上,又被风吹散开来,缥缈再不可见。田地都被分割成小小的方块,仿似棋盘,苍茫天地间,人显得尤为微弱渺小,不过是棋盘中的小小棋子。天色阴沉灰暗,大片的乌云一直压下来,再压下来,低低的就笼罩在头顶,北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枯枝从脚底呼呼而过,壮丽中又带着无比的苍凉,整个山林天际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风一吹,永心的短发全乱了,可是并不觉得冷,远眺前方,她只觉得无比舒畅惬意。
她席地而坐,沈逸承也学了她,在枯草地上坐下,两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寒山远黛,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永心才幽幽的说,声音缓慢而平静,“我们这里很穷很落后,很少有老师肯过来,即便来了,教不了多久也会走掉。我爸爸是这里的赤脚老师,一年的工资也不过才几百,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孩子们,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人。可是这么好的人也没能留住我妈妈,就因为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