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嗔道:“我还想回头将那书都烧了呢,若是叫九斤瞧见了……”
庄政航道:“既然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就自己个藏着就是。”
简妍先答应了,随后又掐着自己的腰道:“你瞧瞧我哪里还有什么腰,如今满园子就数我最粗笨了。”
庄政航挂在简妍身上晃了晃的,笑道:“我说怎么莫名其妙就泼醋,原来是某人妄自菲薄了。真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你一向不是很……”说着,腰上被掐了一把,心知简妍是当真心烦这事,就道:“别急,回头我给你针灸两下子,才刚从方丈师父那边讹来一本古书,是给女人按穴位的,我原还愁这书无用,如今可不就能拿来伺候你了。回头就叫你瞧瞧你圣手夫君的高明。”说着,就在简妍身上摸了一下。
简妍笑道:“你又胡说,方丈哪里会留着那样的书。”
庄政航拉着她笑道:“你说,你可还要不要改嫁?再没有我这样尽心尽力的相公了。”简妍啐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改嫁了?是你自己瞎嘀咕的,你放心,除非你哪日失心疯嫌弃我了,不然我才不走呢。”说着,就催庄政航去歇着,然后自己先藏了书,又去盯着九斤看。
简妍因怕康静公家将那丫头送来,于是就先叫金枝去探望康家老夫人。
金枝领着婆子过去,见着康夫人,先关切地问候了康家老夫人,随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简妍与庄政航很要好,两个都不想要人。
因康静公醉后就叫个丫头去服侍庄政航,康夫人原本想既然那丫头近身服侍过庄政航,就按着规矩将那丫头送去庄家,如今听金枝这般说,心想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简家这亲家面上,顺着简妍的意思就是,于是隐晦地跟金枝说那丫头是要嫁人的。
金枝猜度着简妍的意思,就自己个替简妍答应了要给那丫头添嫁妆。从康家回来后与简妍一说,简妍赞金枝做得好,暗道康静公也是个不着调的,喜欢后生也该送了文房四宝,哪有就要送丫头的。
109风水轮转
庄政航又寻到一位病人,因那病人的身份尊贵,于是更加尽心尽力,每日查询医典,请教方丈师父、何夫人,肚子里有了些典故,当众太医卖弄的时候也能对上一两句,如此也就不露怯,一来二去,康老爷倒是将庄政航夸奖了几回。
庄政航原先急惶惶的心也静了下来,闲着无事,晚间在简妍身上按穴位,“指点”她如此恢复窈窕身材,白日里就闹着叫简妍去做饼他来烧锅,美其名曰先尝尝抄家之后男耕女织的日子。
庄老夫人听说这事,又好气又好笑,虽有有心人跟她说庄政航两口子好的太过了、有些失了体统,但因终归碍不着自己什么,且这般园子里也平静,于是只打趣了两人几句,笑说自己要吃什么,回头叫简妍、庄政航亲手做了给她,就将这事放过。
一日,庄政航从庄三老爷那边回来,就悄悄地跟简妍道:“侯府那边运了上百箱东西去了忠勇王府。”
简妍惊愕道:“上头还没查完,侯爷就着急了?三叔是如何知道的?侯爷就是再狗急跳墙,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将东西运过去。”
庄政航道:“如今这么个时候,三叔怎会不盯着侯府看?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再说三婶先前也常去侯府请安,你当三婶就没两个相熟的人?”
简妍幸灾乐祸道:“这可好,我琢磨着,侯府的上百箱宝贝算是羊入虎口了,甭管日后抄家没有,经了忠勇郡王的手,那东西至少都得少了一半。”
庄政航笑道:“那可不。”因又说:“我跟三叔说我们也悄悄地送了东西出去,三叔说咱们家不兴那事。原本清清白白的,何必做出心虚模样叫人小看。如今也有人见风使舵,弹劾二叔、三叔,但三叔说没事,三叔还悄悄跟我说二叔是小人,前头几次没有随着侯府闹着去请旨封后,这回子二叔更不乐意被侯府那边牵连。”
简妍道:“三叔说没事?二叔是小人?难怪这两日没听二叔吹箫,想必是他们商议出什么对策来了。”
庄政航笑道:“你是没瞧见那日我听你话去叫二叔别吹箫时,二叔脸上是什么神情,我猜着等我走了,二叔定跟朱姨娘两个骂咱们俗气,不懂风雅。”
简妍笑道:“随他怎么说去,我就说了,上头有两个叔叔顶着,咱们跟着沾光就是。”
这话说了没两日,外头就乍然传出庄家要被抄了的风声,因不知究竟说的是庄侯府还是庄学士府还是两家一起,一时众人都紧张起来。
庄政航想了想,对简妍道:“你先抱了九斤回娘家,若是当真没事,我就去接了你们回来。”
简妍道:“九斤这么小,若是在路上颠着了可怎么得了?就在家待着吧。”说着,简家就来信,说这两日简夫人要过来住着。
简妍与庄政航都知简夫人这是要来守着,若是有人上门抄家,到时候瞧着简家的面上,也能立时就将简妍、九斤放走。虽知简夫人好心,但为免当真抄家又叫简夫人受了惊吓,简妍还是婉拒了她。
庄政航在西厢里犹豫着要不要先写了休书,拿了一张纸出来,还没写下字,就自己个先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起来。
简妍瞧着他那模样,先还语重心长地安慰他,后头瞧着他是有意如此,单引着自己跟他说些生死与共的腻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