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帘子。
“……我信,但是如今你做何解释?”庄政航道,如今便是简妍不动手,安如梦等人也要动手了。
“没解释,我就是让她们想生事的就自己一堆人生事去,别拉着我。”简妍道,瞄了眼车厢里一头雾水听着两人说话的金枝、玉叶,心想这辈子,就让庄政航亲眼瞧瞧他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庄政航听简妍将话说到这份上,叹息一声道:“咱们两个才是最亲近的人,你何苦……”这话出口,也觉自己说的太假了,先不说简妍信不过他,就是他,也拿不准简妍什么时候背后就捅他一刀,于是闭了嘴。
马车进了庄家,庄政航在简妍下车时扶了她一把,见她身子晃晃,小声地道:“晚上你怕是不能过去立规矩了。”
简妍伸手拉了下衣领,也不出声,快步向前头庄二夫人走去。
“二婶。”简妍唤道,搀扶着庄二夫人向里去。
庄二夫人笑道:“回来了?这样早?”因瞧见简妍的眼睛,一惊一乍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哪有回娘家哭成这样的?”
“不是什么事。”简妍低头笑道,不自觉地伸手去拉衣领。
姚氏也迎了出来,心里讶异简妍的眼睛红成这样,到底没有问,只是搀着庄二夫人另一只手。
“你家又不远,不似我这般是远嫁过来的,哪里值当哭成这样。”庄二夫人砸吧着嘴道,随即望了眼跟在后头的庄政航,微微撇了下嘴。
庄政航一噎,头方要低下又抬了起来,心道先前做出那些混事,也难怪庄二夫人会瞧不上他,又想自己以后定要这些人全对他刮目相看才不枉重活一遭。
简妍笑道:“二婶只瞧着我眼睛红了,可不知红了眼睛后,我娘家母亲给了我好些东西哄我呢。便是我娘家嫂子要了几回的江南一针的刺绣,我母亲也咬牙赏了我。”
庄二夫人最喜收藏绣品,家中也有一尺见方的江南一针的刺绣,于是忙问:“是什么样的?何日拿来叫我瞧瞧。”
简妍见庄二夫人果然有了兴致,声音虽有些暗哑,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明媚的,“今日怕是不能了,改日我必定拿给二婶看,还求着二婶替我瞧瞧,是不是我母亲打量着我不识货,胡乱拿了东西来打发我。”
庄二夫人笑着啐道:“哪有这样说自家母亲的。”心里倒有些可惜这般的亲事落到了庄政航身上。
庄政航见简妍有意交好庄二夫人,虽不解其意,但也陪着笑脸站在一旁。
半路上,庄二夫人领着姚氏绕回自己院子,简妍与庄政航两人去泰祉堂见庄老夫人。
一路上,庄政航心里想着该如何将今日在简家发生的事应付过去,一时也有些心不在焉,险些绊倒。
“你说我……”
“还能怎样,祖母是你亲奶奶,你去磕头,求了她护着,她还能见死不救么?”简妍道。
庄政航一怔,心想也是,如今只能求着庄老夫人了,说道:“这都是什么事,白白折腾一场,还要自己收场,你可满意了?”
简妍不语,眼睛已经肿起来,便是眨眼睛也能觉察到眼皮子的酸疼。
庄政航见她不说话,心里也告诫自己以后莫要再提蒙兴的事,心想人活一辈子,便是尼姑和尚也有个犯戒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这红尘中人。
正说着话,就见前头似乎是庄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押着一厨房里的媳妇也向着庄老夫人院子去。
“快跑,傻愣着干什么?”简妍推了庄政航一把。
庄政航一愣,心想这是庄大夫人要叫人去了诬告他呢,于是未多想,甩开膀子就向庄老夫人房里奔去。
简妍眯着眼睛,看着他跑了,心想等着他母亲的嫁妆到手后,就叫他知道什么叫“好好过日子”。
“二少夫人,这是回来啦?”庄大夫人身边的婆子见庄政航跑了,于是脚步也放快。
简妍笑着拦住她,指着眼睛道:“叫您看笑话了,不知这位妈妈是……”
“奴婢夫家姓顾。”那婆子笑道,看着简妍的眼睛,心里揣测这新妇应当是回娘家诉苦去了。
简妍含笑道:“瞧我,只记得你是跟在母亲身边的,却没记住您的名字。顾妈妈,不知你可能领了我去茶房,弄了冷帕子敷眼睛?这副样子见着祖母,若是吓到祖母,就是我的过失了。”
顾婆子急着要去跟庄老夫人汇报回门礼的事,眼珠子转转,笑道:“论理,奴婢不该不听少夫人的,只是眼下奴婢身上正有事,不若奴婢叫了丫头领着你去?”
简妍用帕子遮了脸,惭愧道:“我这副模样,哪里好意思见人?顾妈妈就心疼心疼我,可怜我新人腼腆,领了我去吧。”
顾婆子闻言,心道前两日可不见她腼腆来着,于是指着庄老夫人院子里的茶房,道:“那奴婢就领着少夫人去老夫人院子里?”
“我哪里有脸就这样去见老夫人,妈妈还是领着我去旁处吧。”简妍又道,示意玉环塞银子。
玉环忙仗着金枝等人挡着,塞了银子给顾妈妈。
金枝帮腔道:“就是,顾妈妈就领着少夫人去吧,日后我们都感激你。”
顾妈妈见简妍一群人缠上来,七嘴八舌地说好话,估量一下袖子里银子的份量,一时犹豫起来,随即心想铁板钉钉的事,迟了一会半会去回也不能怎样,于是就领着简妍去旁边看院子的媳妇处拿了冷水敷眼睛。
过了小半个时辰,简妍才与顾婆子一同去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