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怪病?既然如此严重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李凤蓉嗓音忒大,在偌大的大厅里一开口, 都能听见回声, “这事也能疏忽, 我看侯爷府是没把咱们姚瑛当人看!”
李行之心烦意乱地看向李凤蓉:“丞相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此来就是来指摘太子妃, 然后责备本侯的吗?”
李凤蓉没好气道:“我哪敢阿,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虐待我女儿,我就将她带回去,我们丞相府还养不起这么一口人吗?”
得了,李行之冷笑,李凤蓉说话这么不给人留余地,今天肯定是来找茬无误了。
就趁着如今时局动荡,觉得他李行之不敢惹怒他们一家子嘛。
“那还请夫人快些将她领回去, 本侯没意见。”
“你……”李凤蓉急怒攻心, 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 “你混账!”
李行之好整以暇朝椅背后边一靠:“嗯, 冷嘲暗讽我母亲纵容侯爷府虐待您女儿,现在也将本侯给骂了,李凤蓉,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丞相见形式不对,连忙叫停:“侯爷别和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凤蓉性子惯常是这么急,我替她给侯爷陪个不是。只是我们做父母的,难免不替儿女c,ao心,如今姚瑛不知道怎么样了,换侯爷你对承晏,也会是一样的心情吧?”
“说到承晏,他如今已有一周岁了,我这个做外祖父的,还没见过他呢。”丞相试探地问道,“既然姚瑛生病,那寻常世子都是由谁来照顾的?”
李行之诚然道:“当然是由他亲爹带着,和程姚瑛有什么关系?”
李凤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我们女人在你眼里就只是会生崽子的猪,生完孩子后您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夫人别误会,本侯没有轻视女性的意思。只是想和你阐明事实——承晏并不是程姚瑛的孩子。”李行之面无表情道,“原因以及各种细节您还是亲自去请教一下您女儿吧。”
丞相和李凤蓉对视一眼,脸色顿时都绿了,李凤蓉不依不挠:“那侯爷敢让我们见一见姚瑛吗?既然您让我们去问姚瑛,那她现在人呢?”
太子妃深谙李景这个驴脾气,一旦放飞,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暗自叹了口气,明白李行之是不想要这个皇位了。
不过……不当皇帝也好,就这货这种典型的“色令智昏”,若是当上皇帝,只怕某天为博南子慕一笑,亡国毁身都不在话下。
太子妃吩咐下人道:“把姚瑛请过来罢。”
丞相的马车才到侯爷府门口,太子妃就让下人将程姚瑛带了出来,她周身的毛发生长了一个周期,已经成功脱落了,只是留下的一排排密集的毛孔,是不大可能消失了。
下人们给半疯半癫的程姚瑛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带她来到了大厅:“娘娘,夫人来了。”
程姚瑛的眼神呆滞,颧骨高突,厚重的脂粉仍盖不住她粗大的毛孔,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憔悴。
李凤蓉红着眼扑过去,抱住了她,大呼小叫道:“我的宝贝女儿阿,是谁将你害成了这模样?”
程姚瑛原本就处在j-i,ng神崩溃的边缘,经李凤蓉这么一喊,整条腿登时软了,她顿时大声尖叫着将李凤蓉推到在地,眼神恶毒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贱人,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想我死是不是?”
“姚瑛!”丞相将自己的夫人扶了起来,小声呵斥道,“你是疯癫了不成,这可是你亲娘,你……”
程姚瑛完全没理他,只缓缓蹲落在地,嘀嘀咕咕地不知是在念叨着什么。
丞相转而向李行之,痛心疾首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嫁到你们侯爷府来,就成了这样?”
侯爷泰然自若地打了个响指,曾经在程姚瑛院子里当过差的以及和她有关系的下人就都到齐了,当然,除了那位已经到y-in曹地府去报道了的春燕。
不等侯爷开口,这些下人们已经开始一条条地清数程姚瑛的罪状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程姚瑛已然失势,这些曾经为她买命的下人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反了。
丞相听的直皱眉,这些下人之中,不乏有他们家陪嫁过去的仆人。李行之静静听完,然后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温良贤淑的好闺女?她若现在还好端端的,那那些被她所害死的人就白死了?”
李凤蓉大哭着撒泼:“我们姚瑛她有什么错?她这么年轻难免做错事?再说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护着外人却不为她?可怜我们姚瑛年纪轻轻,这疯病以后还能不能治好了……”
侯爷截口道:“难道只有你们女儿的性命金贵,别人的命就都可以被视如草芥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单就姚瑛善妒这一条,我们行之就有足够的理由写下一封休书,她这些条条罪行,就是告到皇上那里去,也绝没有被谅解的道理。”太子妃眉目间还显着些不甚浓的病态,她淡淡然道,“只是顾及到丞相大人,又念在她与我们几年的感情,我家行之心软,才拖到现在。”
“……”
太子妃已经说的足够委婉,程姚瑛所做的这些事,拉到官府去最轻也是一个秋后问斩,侯爷府不将她扫地出门,已经是给足了丞相面子。
丞相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朝中形式动荡,老皇帝依然喜欢李行之喜欢的紧。丞相就算现在再倒戈,也没有哪位皇子能指望的上;李行之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