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逼的?朕逼你擅养私军,又逼你带兵围城,还逼你亲自逼宫了?”
跪在一边的太监们吓的屁滚尿流,连半点声音也不敢出,只能跪在地上打颤。
李卓兆当了三十多年的草包,皇帝将他指到那个封地去,他就乖乖去哪,从不敢有异议。现在一经爆发,音量高到吓人:“因为二皇子的生母身份卑微,所以打小您就看不起他,您对其他皇子万般苛刻,却独独忽视了他。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明明才是您的长子,只少了个嫡字,又少了个位高权重亲生母亲,您就如此苛待他!”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朕后来不是把你过继到宋贵妃贵妃的名下了?”
“那是儿臣自己争取来的。”李卓兆脸红颈赤,“儿臣自知不如诸位弟弟聪慧,然您道勤能补拙,他们花一个时辰学会的东西,儿臣就花上两个时辰,儿臣一日都不敢有闲暇时间,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也不比他们差。但您居然……”
“朕居然什么?朕赐你一个王位,让你去封地之后呢?你成日游山玩水,王府中不见你人影,你这叫努力?”
李卓兆默然,他先前在宫中努力狠了,年幼时从未享受过孩童该有的快乐。所以到了封地,他发誓要将失去的快乐,成倍、再成倍地找回去。
“就算如此,努力的皇弟一只手都数不清,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李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毛孩,能造什么千秋大业?”
老皇帝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行之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孩?那你给朕说说,一举击退匈奴的是谁?数次赈灾,使得老百姓的损失降到最低的又是谁?在这些要拼上性命和血汗的地方,怎么不见你和你的皇弟们?”
李卓兆怔住了。
只听皇帝又道:“草包永远都是草包,朕真是白养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闭嘴!”李卓兆最痛恨别人骂他草包,更何况骂他的还是他的亲爹。草包二皇子第一次怒而拔剑,剑锋所向却是他的生父。
“你就是偏心,你知道……”
养心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利箭,在瞬间就穿透了李卓兆的喉骨,他惊愕地倒下,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尚书的鞋尖。
“卓兆!”看的出来老皇帝想翻身下床,然体力不济,只得在床上颤着嘴唇和眼睫。
宋以理随着一干御林军单膝朝着老皇帝跪下,痛心疾首道:“微臣,救驾来迟。”
“快起,宋爱卿,卓兆他……咳咳……”
宋以理近来瘦了不少,脸上脱去横r_ou_后,细密的皱纹遍布,比常人略宽的双眼皮耷拉下来,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异常y-in沉。
他没有即刻站起来,而是挪动了另一只腿,双膝一齐跪下,给老皇帝行了个大礼。
“微臣有罪。”宋以理引咎自责道,“微臣早知二皇子图谋不轨,然而一番劝阻之后,微臣以为二皇子已经悔改,没想到……他竟这般糊涂。”
宋以理是正二品的工部尚书,又是当朝宋贵妃的亲哥哥,所以自李卓兆过继到宋贵妃膝下后,他就多了这么一个便宜外甥。
李行之在此时举步走进来,他先临危不乱地扫视了一眼殿中的情况,又蹲下来摸了摸李卓兆的呼吸,没摸到气。
老皇帝忙看向他,李行之缓缓抬眼,对上老皇帝的眼睛,沉声道:“二皇叔,薨了。”
皇帝闭了闭眼,敛去悲痛的神色,强打着j-i,ng神问宋以理:“爱卿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的话,几月前微臣到二皇子府中拜访,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微臣参观他私制的龙袍,微臣惶恐,于是苦口婆心地劝他‘谋反可是离经叛道的大罪’,他那时轻笑一声,告诉微臣,这是半年后要送给皇上您的寿礼。所以微臣……微臣便没有声张。”
李行之略一挑眉:“哦?尚书大人怎么也不疑心,从古至今,有哪位皇子会送皇帝龙袍做寿礼?”
宋以理:“侯爷也知晓,微臣脑子糊涂,那时只以为二皇子是别出心裁,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尚书大人快别这么说,本侯可担当不起。本侯不知晓,实在不敢确定您是真糊涂,还是扮猪吃老虎。”李行之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宋以理被侯爷y-in沉的眼神盯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又朝着老皇帝一拜:“微臣,微臣要是早知道……定然不敢现在才禀告皇上。微臣也是半个时辰前才看见二皇子寄雁传书而来得消息,这就连忙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可尚书大人一来就将二皇叔一箭封喉,现在可是死无对证了。”李行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以理的脸,吐词清晰。
倚在龙榻上的老皇帝又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李景忙上前去替他顺气。咳嗽完后皇帝只觉得连说话也艰难,他有气无力道:“行之,先不要说这些了。李卓兆带来的j-i,ng兵呢?”
宋以理:“殿外那批‘j-i,ng兵’,已经被御林军压下,不过在被捕之际,他们纷纷服毒自尽,无一生还。”
李行之扫视了一眼宋以理身后的御林军,问道:“御林军的情况如何?”
领侍卫内大臣统领开口:“无一死伤。”
“哦?一骑j-i,ng兵就这种程度?我二皇叔怕不是逼宫,而是进来找皇上唠嗑的吧?”侯爷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