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白茫右手紧紧握着拳,突然重重砸在自己脸上,吓得顾南音站了起来,擦着她嘴角的血丝,“你干什么?”
“对不起。”她又有要打上去的趋势,顾南音抱住了她的胳膊,“你别这样,我嫁你了。”
“都是我的错,第三个条件呢?”
“其实没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他走到自己床头,拉起枕头,“送你样东西。”伸手拉开,红绳下绑着一块她再熟悉不过的药琉璃片,“这是?”
“有两块的,一块被沐大少要了,我找那家古玩铺子的老板问了买到另一块的人,千求万求她才让给我的。”他摊开手送到她面前,“本来,入冬前就打算给你的。”
白茫接过来带上,抱紧了亲着他的发际,“其实,我用不着这个。”
“嗯?”
“不管多远,我都认得出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终于明白了沐云泽说的那种感觉,有一个人,为你而在的感觉,有一个家,有他在的家,那种不需要ròu_yù,只要抱着他就无比满足的感觉,那种她知道她终其一生再也舍不得放手的感觉。
茶渣滓之茫音外一章——接茶渣滓之江釉的烦心事
白茫被关了十多天,她倒是习惯了,可怜顾南音闷得发慌,踮着脚在一排排书架上翻那些满布着灰尘的书册,翻了半天,抱着一摞书走到书隔里面那张床头,往地上一放,坐上去拍干净了一本打开来。
“你干嘛?”
“无聊,看看。”他歪头朝她身上一靠,挪了挪身子捂在她怀里,白茫偏头看了一眼,都是些话本演义。
在县衙,算是锁柳镇最,可惜年久没人打理,已经成了个荒废的地方,也成了白苋专门用来关她的私人牢房。
其实经史子集,样样不少,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野史笔记,还有白茫自己偷运进来的春闺秘戏图,混上个压根搭不上边的封皮,凑了个齐全。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
“什么?”顾南音斜了脑袋问她。
“阿泽还欠着我一本书没还。”
五月底,春入暮,夏未央,柳河的河畔落满了一地柳絮,风一刮便是漫天地飞。顾南音摇摇晃晃地走在石拱桥大概有两脚宽的桥侧扶手上,突然间冒了句话出来,“初月出云,长虹饮涧。”
白茫挑眉走在他身侧的桥面上,突然转过头来,“什么?”
“我在形容桥啊。”他扑通一声跳下来,摇头晃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书。”
“挺好,以后再有事都你多念念去。”
“不干,你去比较好。”
两人走到桥墩下,顾南音突然跑开去站在一个挑着两个木桶的中年女人身前,“大娘,两碗酸梅汤。”
喝完了还了碗,他打了个饱嗝,“大白,你不是要去找沐云泽?”
“是啊。”
“那为什么我们朝这走?”
“先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我们泅水赛的魁首头名就要被宰了。”
顾南音睁大了眼,“水鸭。”
早市还没过,菜市一如既往的熙攘,顾南音拉着白茫的袖子,半个身子藏在她身后,躲闪着几个正在案板上剁肉骨头的摊子,免得血水溅到自己身上,“你怎么知道水鸭在哪里?”
“老娘找人送来菜市宰了,至于在哪里……”她停了下来,“这不就是嘛。”
笼子里装满了一只只看上去瘟瘟没精神的鸡鸭,就在其中一个笼子里,两只鸭子却格外亢奋,黑褐色的粗硬羽翅不断扑腾,翅膀上还绑着红绸缎,撞着笼子,顾南音走上前几步,“水鸭水鸭,别急,马上就带你们走了。”
“老板,这两只多少钱?”
那正在杀鸡的女人伸手在乌漆漆的围裙上擦了把,偏头来看了眼,“这两只?刚有个衙役送来的,让我杀了,还说是什么蔑视公堂的罪人,过会要来提尸首回去,我真是弄不懂了,白大人这是在搞什么?”
白茫耸了耸肩,“你换两只给她们,这两只给我。”她丢了一小块碎银过去,那女人接了,把笼子里那水鸭翅膀上的红绸拆下来,笼子丢给了她。
“接下来去那里?”顾南音伸出手指在笼子前面扬了扬,“放了它们?”
“音儿,你玩过斗鸡没有?”
他摇着头,“这是鸭子。”
“我知道,以这两只的战斗力……”她勾了勾唇角,“绝对打到那些斗鸡一个个变成没毛落汤鸡。”
“你给我跪下。”
“娘,你消消气,对身子不好。”顾南音小跑过去替白苋拍着背,白茫跪在堂下,“老娘。”
“你到底哪天能不给我惹事?”
顾南音挡在了她身前,掏了一个蓝锦缎缝制的袋子出来,“娘,你看。”
“什么东西?”
“我们去斗鸡赢的钱啊。”
白苋气得嘴巴都歪了,“音儿,我以为你能管管她,结果呢?整天陪她一起疯,你们以为把那两只鸭子换了我看不出来?你们以为我杀鸡儆猴要警告的谁?”
“娘,那是水鸭。”顾南音还是站在她身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白苋挥了挥手,去,给我面壁思过,这次不呆满一个月别出来。”
“大白。”
“嗯?”
“大白。”
“什么?”
“大白。”
“你要说什么?”白茫拍了拍身上的人,他仰起了脑袋,用额头撞了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