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一双熟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是我。”
“你大晚上的干嘛?”
“睡觉。”
顾南音怔怔地看着她脱了衣服爬上床,掀开被子舒了口气,单手揽在他腰际,没多久翻了个身,呼吸沉沉,光听声音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他气得一脚踹上去,“你家里没床啊。”
虽然躺着用不出力,这一下正好踹在白茫腰际的骨头上,她睁眼又转身过来,“你很精神嘛。”
“你滚。”
一双凤眼在夜色下灼灼地看着他,顾南音瞪了回去,就凭你这双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的眼睛,谁怕谁。
“我睡不着。”她突然松下了眼,打了个哈欠,重新揽过他的身子,顾南音愤愤地转了身背对着她,感觉到她伸手过来替他把被子掖到脖子下按好。
他张嘴比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咬上去,气呼呼的,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要不就是白府的床坏了,要不就是这女人脑子进水了,每天晚上都来和他抢床睡,大清早又不声不响地离开,还时不时动手动脚,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爹解释这床上的斑驳痕迹。
“音儿。”
“爹。”
杜箐语重心长地叹着气,“爹找人给你去提亲吧。”
“不要。”
“不要?你还要怎么样?嗯?爹知道你一向心气高,白茫虽然混了点,白府总是底气够足,而且现在都到了这地步,饭都熟到快焦了。”
“她又不想娶我。”顾南音别过脸,“还不就是在玩玩我。”
杜箐愣了愣,突然就上前去抽被单,“她敢不负责,我这就是县衙击鼓。”
“爹啊,你别,你还嫌我不够丢人。”
“那怎么办?”
他闷闷地坐回床上,伸手绞着被单,狠狠揪起,“我跟她说过,她要是不负责,我就缠到她死。”
他腾得站起了身,门口小春见着要跟上来,他摇了摇头,“我自己去。”
大街上转了一圈,没找着白茫,倒是遇上了一个他一直不待见的孕夫,尽管他从来不承认他就是因为嫉妒,或者说到底,也不是他嫉妒,是在老爹和庄怜整天斗气的耳濡目染下,在他的意识里,他绝对不能输给江釉。
“江釉。”顾南音叫出了声,江釉回头看过来,倒是很意外会见到他,“顾四公子。”
“你有见过白茫吗?”
“昨天见过,你找她吗?”
他点了点头,“你要去哪里?”
“草魁楼,阿泽在那里,你要去吗?也许十三也在。”
想了想,他决定去试试,抿着唇走在江釉右手边,一路走一路踢着石子,“沐大少会打你吗?”
江釉愣了愣,摇头奇怪道,“怎么问这个?”
“她们不都一起吗?”
“十三不会打男人的。”
“那就好。”
“为什么?”
“因为我要缠死她。”他磨着牙,“死白茫,臭白茫,混蛋白茫。”他还在骂,江釉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正奇怪,抬眼看过去,就在远处的胡同口,那个双手环胸眯着眼的女人,不是白忙是哪个。
顾南音又骂了句,“流氓。”
江釉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转了转头示意白忙的方向,“不去吗?”
“不去。”
“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是问清楚吧,别憋着赌气,毁了自己的姻缘。”
“我和她没姻缘。”他大吼出声,突然就蹲下身,脑袋埋着不肯抬头,江釉也不好弯身,只得伸手捅了捅他的脑袋,“你要闹脾气,也找错对象了,你不找她,我去叫她。”
顾南音还是没有动静,江釉走上前几步想要去叫白忙,她却跟着那男子进了胡同,已经看不见人影,江釉自然不会挺着大肚子去追她,只得退回来,又捅了捅他,“她走了,你还是跟我上草魁楼去吧,蹲在大街上,你是想给人笑话?”
“不要你管。”
江釉哼笑了一声,“原来顾四公子胆小成这个样子。”
“你说什么?”顾南音抬起了头来瞪着他,江釉微微挑起了眉,“不是吗?明明喜欢她喜欢的要命,却连去问一声的胆子都没有,怎么?怕她真的变心,或者是根本就对你无心?”
“你闭嘴。”
“说中了,顾南音,你就是个胆小鬼。”
顾南音腾得站了起来,“你才胆小鬼,你和沐云泽都是。”
“关阿泽什么事了?”江釉一时好笑,还第一次听人骂沐云泽是胆小鬼。
“因为你是,她是你妻主,你们一家都是。”
“你还真是……”他轻摇着头,“走吧。”
“你干嘛不骂我?”
“我干嘛骂你?”
“因为我骂了你。”
“胎教不好。”
“你……那等你生完再骂我。”
“……好吧,我记下了。”
明甘露连着呆了大半个月,今日难得沐云泽在草魁楼,说白了,就是才刚接手,还得看场子,江釉踏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她吆喝人换挂画的声音,虽然他一向对沐云泽的喜好不敢苟同,不过她要换就换吧,他让过几个进门的客人,站在堂内看那副新挂的字画,却整个人呆愣在了当场,欲哭无泪。
“你,沐云泽。”他叫了一声,紧靠中堂的案台上搭着两张椅子叠罗汉一样垒起来,沐云泽正站在上面,突然回过头来,江釉这才发现是她自己在换,看得心惊肉跳,“你别回头,小心点。”
她几下跳了下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