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叶树叫了女儿好几声,她从进门起就不对劲,开饭许久了,她还是呆呆的,“你有听见我说什么吗?”
“啊?”秦桑恍惚。
“怎么,”叶树笑着问她,“被江南的烟雨山水收走了魂魄么?”
秦桑低头笑笑,“我……我和李微然分手了。”
叶树淡然的“哦”了一声。
“他有个很宝贝的表弟,恩,感情很好很好的……秦宋其实、其实他只是心智不成熟,我看得出,他也后悔了……爸爸他现在对我很失望,我很久没看见他了……好像谁都没有错——”
“桑桑!”叶树打断她的语无伦次,“你怎么了?”
“妈妈,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秦桑表情恍惚的默然半晌,抬头认真的问对面的叶树。
叶树淡淡看她一眼,女儿今天,好像很难过。
“跟着你爸爸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要我?”秦桑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叶树不说话,不紧不慢的吃饭。秦桑等的心里一片荒凉。
“如果不是被爸爸养大,我也许会更有勇气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等待别人放了我。”她平静了下来。
叶树不为所动的看她一眼,她笑的很甜。
“妈妈——我真的好想嫁给李微然。”
秦桑仍在笑,眼泪却啪嗒啪嗒掉进碗里,打在晶莹的米饭上。
收拾
张司令一生立下战功无数,膝下三个儿子为国捐躯,都是一等烈士。二女儿张璞言,嫁给了如今政坛如日中天的李意,小女儿张璞玉,嫁给了城中望族秦家如今的掌门人,秦蕴。再往下的小辈中,李微然秦宋自然不用多说,其他的孙儿孙女也大多是军界、政界、商界举重若轻的人物。
所以,老司令的七十大寿,成为了c市这一年的盛事。
一早,寿宴的筹划人员们都布置开来了。地点设在张家的老宅,一楼的客厅,家具已经全部搬光了。舞台音响灯光都已就位,客厅开了二十八桌,二楼环绕式的宽阔走廊上一圈也是二十八桌。
偏厅里,自家人都一早就来了。秦宋带着秦桑到了,他满心欢喜的介绍秦桑,家里人的反应却都是冷冷淡淡的。
自从秦桑频繁的和秦宋出现在各种场合后,原本对秦威公司抱观望态度的众多投资人纷纷找上门,要求代替诚实基建注资,秦威和秦杨一下子松了口气,项目做的风生水起。而秦宋这边,却不断的有知情的亲朋好友来劝说他,这个秦家的三小姐颇有心计,千万谨慎交友。
可是秦宋,哪里会理会这些呢?
张璞言还是那么美,看向秦桑的眼神也还是柔柔的,秦桑的心里却跟被针扎了一样。
张璞玉是张家最小的孩子,一生富贵,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小姐脾气,扯着儿子一个劲的低声嘀咕,秦宋又是搂又是抱的哄她。
“我就是不喜欢她!你爸爸也不喜欢!”张璞玉皱着眉,挽着儿子的胳膊不让他走,“你看她的黑眼珠子那么大,那是淫邪之象!”
秦桑一个人尴尬的坐在不远处,周围的人都只当她是透明。秦宋急着想去陪她,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妈!人家是戴了美瞳的隐形眼镜好不好!你怎么那么老土!”
张璞玉听儿子说她老土,更是憋闷,抱着儿子的胳膊耍无赖,就是不松手。
“桑桑。”秦桑正径自发愣,旁边却坐下了一个人,轻言细语的唤她。
“李伯母。”秦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此时此景要说什么,这些日子来,她自以为自己算是理智的,一步一步的圆这个残局,冷静的思考着前事后续。可看着张璞言温柔的笑容,一切的防备都忽然放下了,再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微然,她忽然鼻头一酸,几欲落泪。
张璞言看她情绪有些激动,拍拍她的肩头,给她递了一杯热茶,“你穿的衣服真好看,在哪里买的?”
秦桑心中一团的情绪四处乱撞,找不到出口,听她善解人意的提问,轻声的回答了,有些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张璞言又和她聊了一些云淡风轻的琐事。艰难的早茶时刻,一屋子都对她微微有敌意的人里,秦桑轻轻的和她交谈着,时间一晃而过。
张司令夫人九点多起了床,见儿孙满堂,热闹的很,老人家很高兴。秦宋谄媚的搂着姥姥撒娇,“他们都欺负人!姥姥,他们都嫉妒我女朋友聪明漂亮善解人意!”
张夫人满头白发,清清瘦瘦,穿着一件织锦的旗袍,和年轻时一样的风华绝代,搂着自小带大的外孙,她笑的很高兴。秦宋见状连忙把秦桑叫过来。
一屋子的笑闹里,李微然带着“非”的工作人员经过,一一的指点他们最后的注意事项。张夫人叫人把他叫了过来。
“一大早的你就这么忙,这么多的人都偷懒,就你心眼儿实,”老人家微笑着对站在面前的外孙说,“吃早饭了没有?”
李微然进来看到秦桑时便愣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还没,还有一点没忙完。”
“交给他们谁去,你过来吃点东西。微然,你怎么最近瘦了很多。”老人家心疼的招手,“你来看,小六的女朋友,我好喜欢呀。哎?叫什么来着?”
秦桑微笑着轻声答:“秦桑。”
张夫人连连点头,拉着她的手笑的很是慈祥。李微然倚在柱子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姥姥,我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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