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冉对贾赦的不悦不以为然,笑呵呵地偏过头对身后的狗腿们说道:“哥几个不知道吧?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贾侍郎,旁边这位大概就是即将拜入刘老先生的贾小公子了,听说府上前些日出了位秀才,想来这位贾小公子才学也必定是不差的。”
陈旭冉这顿夹枪带棍,话里藏锋,听得贾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可得先恭喜贾侍郎贾大人了。”狗腿一号笑哈哈地说道。
“贾大人何必来这孔老夫子庙拜呢,令郎的才华横溢,不日就能成为刘老先生的高徒,何必多此一举。”
“哈哈哈,正是正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四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起了一大伙人了。
陈旭冉心里大为快慰,胸腔内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些,他贾赦现在是他上司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他嘲讽!再过不久,他贾赦的颜面还不是一样扫地!想拜入刘老先生门下,门都没有!
贾琏的脸上有些发青,眼睛被怒火灼烧着,亮得惊人。
贾赦弯下腰,低声在他耳旁说道:“你瞧瞧,这正是所谓的跳梁小丑。”
贾琏本来还在生气,听到贾赦这话,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仔细一瞧,可不是,这几个人就跟跳梁小丑似的,不住地蹦跶。
留意到贾琏的神色松快了些,贾赦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带贾琏外出固然是打着借此机会锻炼他的心性的关系,贾琏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内心大概还是有些不安,迎春还偷偷告诉他,这几日贾琏都在挑灯夜读,三更睡,五更起。
贾赦这次没有出手去制止风波,因为他知道,贾琏迟早有一日会面临今日这种情况,如果不出意外,贾琏日后是要继承他们大房的,若是这点儿风波就退缩了,那么往后面对朝政的风波诡谲,还如何应付得了。
“车子怎么停下了?”刘求知坐在马车里,原本是闭目休息,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后开口问道。
刘修远把车帘一掀,探出个头,车夫往前探了探,说道:“老爷、少爷,前面夫子庙聚集了不少人,车子走不过去。”
聚集了不少人?
刘求知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就着刘修远的手下了马车,这夫子庙多是学子前来参拜,这回莫不是那些学子又起争执了不成。
刘修远瞧见他爹脚程利落地朝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爹这八卦的本性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大人这番话说得简直羞煞学生,学生不才,只不过略通《四书五经》罢了,当不得陈大人的夸,学生这儿却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陈大人。”贾琏眼珠子一转,脑海中立刻想出了个念头来,这陈旭冉和他爹不对付,现下还在众人面前明捧暗贬,不给他点儿教训,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哦。什么问题?”陈旭冉心里绷紧了,这贾赦狡猾,他儿子也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贾琏故意咂巴了下嘴巴,“也不是什么难问题,只不过是有一句话意思不太懂罢了。”
原来是这事。陈旭冉心里松了口气,好赖他也是从小熟读四书五经长大的,释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问吧。”陈旭冉摇摇扇子,含笑着说道。
“孔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话,学生不懂是什么意思?”贾琏故作苦恼地说道。
刘修远和刘求知父子挤进了人群中,父子俩听到这话,都低低笑了一声,这话问得太毒!陈旭冉若是不回答,则是显露了他的无知,若是回答了,那贾琏分明还有后招等着。
陈旭冉显然明白过来贾琏问这话的意图,脸上涨得通红,用扇柄指着贾琏:“你、你……!”
“我怎么了?”贾琏摊开手,一脸无辜,“学生只是对这话不甚了解,莫非陈大人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他捂住了嘴,一脸歉意地看着陈旭冉,后退了半步,躬身作揖:“是学生不对,学生不该问的。”
一旁围观的群众们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敢情这陈大人也不知道这话,还装的二万八千似的。”
“可不是,我还以为这陈大人是多有才学呢。”
而那些听懂了贾琏问这话意思的学子们则各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陈旭冉嚣张跋扈,方才又是一番夹枪带棍,给人的观感就不如一直彬彬有礼、尽显大家风范的贾琏了。
“唉,琏儿,你以后问问题可得问对了人。”贾赦故意叹了一声,摸了下贾琏的发顶,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向陈旭冉:“你这好学是好事,可要是有那起子‘小人’被问倒了,岂不是恼羞成怒。”
贾琏眨巴了下眼睛,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陈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吧?是吧,陈大人。”
陈旭冉咬牙切齿,几乎没把一口牙齿咬碎,恨恨地说道:“本官自然不是那种人。”
“爹,您瞧,陈大人自己都说他不是小人了。”贾琏得了陈旭冉的话,喜滋滋地指着陈旭冉对贾赦说道,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
陈旭冉几乎气得要吐血。
刘求知在一旁听得,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
“好,你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纯心羞辱本官,本官倒要瞧瞧,到时候你儿子能不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陈旭冉拂袖,怒气冲冲地说道。
“牙尖嘴利,旭冉兄,咱们不必和这二人计较。”
“正是,这说的比唱的好听又有何用,真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