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炙热气息不动声色将她裹住,素珍只感到一阵暖意,虽心有异样,却早顾不得许多。
两人推门而进的时候,她赶忙挣开,连玉微微冷笑,却没说什么。
里面已是另一片世界。
多盏灯火被燃,虽横列着多副板木,却只有其中三副板材上停放着尸骸。
看情形,这义庄此前却是已教人仔细打点过。
众人已在,又添了一个慕容景侯将军,更有数名打扮利索的青年,似是他的亲随,还有一名姑娘,这姑娘素珍看着有些眼熟,突然想起,却是展货会那晚在桂香楼门口见过。
慕容景侯领着那略带惶恐的姑娘给连玉见礼。
连玉点点头,那几名青年分别将尸上布幔缓缓揭开。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三尸乌青僵硬的面容再次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每个人还是心头肉跳。
故人眉目,这正是那妩娘白荷和画眉三人。
提刑府等人为甚。素珍看向连玉,微喃道:“我明明亲眼看着她们被烧成灰烬的,怎么……”
连玉一瞥慕容景侯,慕容景侯凝声道:“那权非同是什么人,皇上早料到必有变数。那几名仵作尚在堂上验尸,皇上已派在状成百姓暗中保护的侍卫过来通知老夫。老夫按皇上指示,带人直接到桂香楼,找了这位在楼中平日也帮妩娘打点些事的姑娘。审判结束,那王仵作带衙役将尸体运回楼里,这姑娘给了些银两,只佯说和几位姑娘在灵堂替母亲和姊妹妆扮妆扮身子,再行火化,王仵作答应了。”
那桂香楼的姑娘琼花低道:“既是妆身,自是关上门,不便让王仵作和那些个衙役看到。”
“慕容大人领人藏在灵堂里间,那当口,大人将早已备下的另外三具尸骸和母亲她们的换过来了,随后我们仍仔细将其包裹好,因是须倾功夫,那王仵作又是在门外亲自守着,不疑有它,我们几名姐妹亲自看着,断不可能让他再开裹尸布。”
“所以,后来怀素看到火化的是其他人的尸骨?”追命低呼。
“是,这是老夫派人快马到邻近义庄取来的。”
慕容景侯一笑答道。
连琴等事先已知始末,提刑府众人都颇有些震惊的看向连玉,素珍亦悄悄看了连玉一眼,突然想,这个人……她以后能报到仇吗。
小周却很是严肃的双手一拱,道:“皇上英明神武,皇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不,一统天下。”
连玉和众:“……”
无情这时道:“有人能给他们验尸吗,怀素这样子,怕未验到一半就晕了。”
连捷一笑,将衣袖微微挽高,“我会些医术,对这些总算是有些研究,我来罢,六哥早便要我效劳了,也不带个太医或是验尸官。”
小周一看这翩翩佳公子,便要开口赞颂,铁手为节省大伙时间,伸手将他嘴巴紧紧捂住了。
连捷很快作业完毕,他抬头的时候,神色很是凝重,眼中是一片奇异震惊的光芒,屋中烛火跃跃,竟照不透他额上紧皱出来的纹路。
众人都又惊又疑,此时,一股风烟竟不知从何处飘来,噗一下将屋中一盏灯扑灭了。
饶是在场各人,各有胆魄来历,此时人人皆生不祥之感。
素珍见状,心下一紧,缓缓道:“这尸体要么其实已被人调过一次包,化妆成妩娘她们的样子,要么,便是那几名本来可信的仵作确实被人用高明手段威胁或收买了。”
“七弟,怎么说?”
连玉眸光一深,直指连捷。
一瞬,众人皆是屏息静气,看向这位七王爷。
连捷一字一字道:“六哥,诸位,本来,情况无非怀素所说的两种。然而,据我所检,几名仵作必定没有被权非同收买,因为,这些尸骸生前确是死于钗钉一类利物,伤口浅但多;可是,也并非早被调包,我仔细检验过,他们脸上并无特殊化妆,或是江湖传说中那极神秘巧妙的易容术,你们看……”
他说着缓缓伸手往其中妩娘脸上用力一刮,并没有任何人皮析出。众人都一下惊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尸体还是原来的尸体,是妩娘她们本人!可她们竟并非如素珍原来所检,死于剑伤,而是死于钗伤!
那除非是素珍检错了,或是从一开始便是她在……说谎,替莫愁掩埋真相!
众人都刷刷看向早已脸色微白的素珍。
素珍亦是又惊又慌,连连摇头,正待辩解,连玉却更快开了口,缓缓道:“不可能,李怀素没有动机如此偏帮莫愁,再者,除非,她收买了朕辖下府衙那几名仵作,否则,堂上二检之时谁来替他圆这个谎?”
众人方才也是一时被慑,此时,连玉沉稳的声音,犹如一贴镇静剂,自是一想明白。小周也不阿谀奉承了,道:“那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若说怀素没有说谎,当时也没有检错,那就是说这尸体还是……”
“被掉包了!”
屋内几乎半数人替他将那未完的惊疑的话低喊出来。
那桂香楼的姑娘此时更是害怕得簌簌发抖,仿佛这里藏着叵测鬼神。
“而且,必定是在堂审之前便被掉包,权相必定早已想到怀素会当堂验尸,尸体是从何赛府衙运过来的,又仍是原来面目,当堂揭开,谁会怀疑这是假尸体,其目的便是要这四名仵作给出乃金钗所伤的结果。”无情紧紧皱眉,分析道。
连琴此时却大声打断他,“可这还是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