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心头一振,回看权非同,再次口型:“木大哥,谢了!”
权非同此次却再不看她,缓缓坐下。
他是闷了,看看热闹何妨,结果终是一样。
李怀素这种一味的生机勃勃,他委实想全部捏碎,让他呼痛喊楚。
众目睽睽下,素珍这时却忽而转身回到台上,连在数张白笺上写下同一个问题,小周并不怠慢,见状,一拉衣袖也仿照她抄写起来。
素珍又对他耳语数句。
他一怔点头,待毕,与冷血四人将纸笺收集起来,又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堂内,堂外,此时都煞是惊奇,又见这五名少年分别走到裴奉机与众证人身边,他们将纸交与众人后,并无走开,便站于这些人身旁,倒一时将这一众人三三两两隔开了。
各人写毕,素珍接过一览,深深一闭眼,睁眼之际,沉声令道:“将各人答案呈于公堂中间地面,让各位大人和堂外听审的乡亲们都看一看。”
权非同目光微微一动,何赛看着素珍,却暗自冷笑。
无论,这李怀素问什么问题,怎么将这些人分隔开,他们都不可能答不上来。
此前,他初审此案时,只在呈堂记录上提及了案发时分裴奉机与众人于宏图吃饭喝酒,又买通掌柜及小二作假供词,
但李怀素既重审此案,他和吏刑两位尚书自不松懈,站到这李怀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亲自研究过那南雅间所有布置,更伪造了菜式茶点,甚至于连当晚各人服饰都写了下来,从掌柜小二到大魏众商,让所有人都默记下各个细节,直至能完全背出,所得供词自是皆都一致,亦不怕无法照应,逐个击破。
他正想着,忽闻得一声抽气,随后只听得多人低低惊叫出声,他一震往权非同看去,只见权非同目中一片暗芒。
他立下朝地上纸笺看去,只见这些纸笺上方都写有同一问题:从南雅间窗外看去,当晚江面所燃焰火大致上都有哪些颜色,请随意列举二三种。
但每个人的答案分明有所偏颇。
其中多张纸笺,写的是红、绿、也有黄、紫……这答案虽不尽相同,但毕竟这各人选择的颜色有所不同,问题本身也不要求答案固定,可随意筛选。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有三张纸笺的答案和这些答案完全不同。
这三张纸上文字描述虽有出入,意思却是一样:南雅间内,看不到焰火!
至此,一直极度契合的供词终于有了首次的缺陷,也是最致命的矛盾。
他稍稍一想,汗透额鬓之际,也已明白诀窍所在。
同时,果听得李怀素朗声说道:“各位大人,堂外乡亲,此足可证明这帮证人本身便有问题。那南雅间靠窗位置并非临江一面,对面乃其他商铺,和东雅间不同,可以看到江上焰火。此处有三张笺子给出了正确答案,却是因为这所答三人正是宏图酒楼三人,他们自是清楚明白这一点,大家可看笺上姓名。而具体答出焰火颜色的正是裴世子和其商队诸人。事发之时,他们根本没有到那宏图酒楼去,他们对焰火的记忆是此前在展货会上看到记下来的。展货会临近江岸,那美丽的焰火,那专为迎接大魏商队的焰火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何大人,你们事后的功夫周到,可将全酒楼的细节都拓下,可惜,偏偏漏遗下了这稍纵即逝的美丽事物,你说的对,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素珍缓缓看向何赛,目光过处,镇南王夫妻与裴奉机于这提刑衙门内脸上首次变色,全场却是声音雷动,皆是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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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85 第一国案:尸变vs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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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生父母喜极而泣,谢生愣在地上,而莫愁悲喜参半撑伏于地,至此,素珍一直绷紧的心方稍微松懈下来。.
除去霍长安是笑,暗角处众人神色尽沉,兆廷仍隐在最里面,神色她无法看清。
何赛咬牙看她,她挑眉回视廓。
他们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她也一样。
先前所问问题,不过是作铺垫,让那些人产生思维定势,根据她所问来作答,来设最后一题的陷阱。又用纸笔作答,并将人都隔开来,只怕掌柜几人看到题目会露出异样。
那些紧张和汗水也全非演戏杰。
铺垫太长,差点坏了事,幸亏连玉足够奸诈,让她去诱权非同。
她悄悄看向人群,那连玉不苟言笑,拿着他的招牌折扇正在手里玩,这人!连捷连琴连欣却是同喜乐。
她一笑,承势追击,道:“假证之罪,本官稍后必究,且先回到本案,裴世子为何要作假供?据莫愁所述,她曾钗伤世子,世子何人,岂容一庶民如此冒犯?遂起杀心!裴世子既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据,那末,和谢生一样,他既有杀人动机,亦便有重大嫌疑。”
她曾打算检验奉机身上的伤,然莫愁力气不大,伤势极浅,又过了好些天,伤口几乎已愈合,原痕难以考究,裴奉机可谄旁人旁物所伤。
然而,死人身上的伤却不会说谎。
她续道:“据何大人手下仵作此前所检,妩娘三人皆死于钗刺,莫愁乃说死于刀剑。按莫愁供词,那画眉曾受过腿脚重击,身上可能有淤伤,甚至骨折。”
“传王仵作上堂,将那三具尸首亦一并带上来,本官要当堂验尸!”
她话口一落,人众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