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怕淮阳王问字,就怕他调情。
萧烨越问,神色倒是越郑重了起来。他出身于皇室,虽然是个混世魔王,可打小也是和皇子们在百孙院跟着大儒开蒙读书的,自然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眼前的少女说自己略识得几个字,他起先还笑话她写的字缺胳膊少腿,可是问了十几个字之后,才发现她缺的很有规律,并非不识字或者是随意而为之,倒更像是为了方便读写而人为简化。
“你这些字是故意为之?”她既然能看得懂医书,那就不存在不会写的问题,就算字迹不工整,也能照猫画虎。
叶芷青想想,才道:“小时候认字的时候,觉得很多字笔画太多,写起来太麻烦,就精简了笔画,时间久了就写成习惯了。”
杨家是耕读之家,祖上本来就是做过高官的,后来天下大乱,才避世而居,家中男女到了年纪都要开蒙,召集族中弟子也有做官的,只是品阶不高而已,不然长房也的女儿也不会嫁个小官了。
叶芷青虽然不知道,却误打误撞说中了实情。
萧烨来了兴趣,将一本医书从头至尾往过翻,专门看她的注释,又让她读出来。叶芷青本来是随意而为之,有些是她的感叹,有些是自己在现代学到的东西与这本医书有所印证,有些……纯属随手乱写的无病,大概是当时夜深人静之时,放飞自我的结果。
这种实在不太适合读给萧烨听,但凡印证的实例她读的倒还正常,萧烨也随着她的读书声凑近了认她的简体字,碰上放飞自我的留言,她读的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萧烨偏还要追着问:“慢点没听清,再读一遍。”
——你当我是复读机啊?!
叶芷青很想对着这位翻个白眼,考虑到他的地位,还是觉得不要冒犯他的尊严,免得遭遇不测,只能快速的翻过去:“这个没什么可读的。”脸却红透了。
萧烨其实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没想到她瞧着贞静的性子,书里却嬉笑怒骂无所不至。比如书中记载小产一页,开首就是行房小产:妊妇因行房癫狂,遂致小产,血崩不止。以为火动之极也,谁知是气脱之故乎!大凡妇人之怀妊也,赖肾水以荫胎……长篇大论,全是如何不节房事而伤致胎元小产的记载,她在后面提笔注解:遇此类丈夫,麻沸散二两,利刃一把,子孙根尽去,烦恼尽消!
“你……胡闹!”他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也懂这些?”未嫁的小姑娘竟然能写出这种话,岂不是说……她连房中事也懂?
叶芷青咳嗽一声,力求让自己神情严肃:“我虽只学了调养之术,可是追根究底其实也是医术,学医之人自然涉列甚广,否则岂能对症下药。殿下可别想歪了!”
她一本正经板起小脸的样子,倒让淮阳王觉得自己有几分猥琐,凡事只往房中之事去想,却不曾想过学医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不过看到她渐渐红透的小脸,他唇角的笑意倒越来越浓:“嗯,是本王多想了,叶姑娘医术精湛,不如替本王把个脉如何?”
他伸出手,想到等她小手伸过来,就可以借把脉之际拉拉小手,谁知道对方根本不上钩:“殿下有所不知,民女不会把脉,只学了些养生之术罢了,只能应付日常不适,真要看病,还是要找外面的大夫来瞧才好。”
第三十五章
萧烨心里痒痒的厉害,他很想现在就将人捉到怀里来,解尽衣衫,只是有失风雅。
“你说自己不会把脉,焉知不是骗本王的!”
“殿下当初可是说过的,请了民女过来是为王妃调养的。殿下可曾想过,也许我只擅长妇人科呢,别的根本没学过,又如何帮殿下把脉?”
萧烨暗恨自己当初的借口太烂,竟然被这丫头记在心上,拿来堵他的嘴。
“好好好!算你记性好。本王可是听说,你前几日已经去替王妃瞧过了,还开了方子。难道不见效?怎么不见王妃再召你?”
淮阳王妃唯夫命是从,叶芷青去过的当日,她便请了萧烨吃晚饭。席间当笑话一样讲给淮阳王听,末了还道:“殿下到底从哪里挖出来的姑娘,生的倒是钟灵毓秀,只是……似乎没想过留在殿下身边啊。要不要将人叫过来,我替殿下开导开导?”
淮阳王在女色上头本来就对王妃有所亏欠,纵然王妃从来不拈酸吃醋,可是比起府里这帮女人,王妃却是独得他的敬重。夫妻二人有时候也会拿别的姬妾开开玩笑,都是无伤大雅之事。淮阳王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笑道:“新买的小猫小狗还有几天不认主的呢,总要一番。这种事情还是本王亲自来做才有乐趣。等她学乖了,本王就让她过来给王妃敬茶,如何?”
淮阳王妃斜睨他一眼:“那丫头遇上殿下,也不知道是劫数,还是幸事!”
萧烨大笑:“当然是幸事了,若无本王出现,她还在穷巷陋室里过活呢,难道王府的生活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王府的生活如何,淮阳王妃心中自有定论,却不好拿出来与丈夫争论,当下笑笑不语。
叶芷青在秋澜院候了好几日,都没等到淮阳王妃,再听淮阳王提起来,面色都变了:“难道是王妃……吃不惯我开的方子?”
淮阳王心道:王妃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开的方子都会吃的。这丫头到底年纪小,心里想些什么,面上总能露出端倪。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王妃根本不是那等吃干醋的女子,转头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