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一座破庙的石桌上,抬头看了看露天的房顶,低头看了看可以养鱼的地面,不禁抹泪望天。
是谁说行走江湖,归隐山林,很潇洒很肆意的?
为什么没有人说下雨了怎么办?
肚子饿怎么办?
冷嗖嗖的怎么办?
没地方睡觉怎么办?
果然风花雪月都是建立在吃饱喝足之后的!
龙倾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无比怀念他的师父。
虽然过了许多年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可以很淡定的面对,可她实在是可怜自己啊!
龙倾国龇牙咧嘴,眉飞色舞,挤眉弄眼,手舞足蹈,无声无息的比划了半天,最终又是大叹一口气,继续蹲在桌面上等雨停。
天空中还打着雷,龙倾国默默祈祷,她这辈子到现在也就做过一件亏心事,那就是欺骗了那个老鸨,没有按照承诺去伊人楼。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吧?
所以,这雷应该不是劈她的吧?
龙倾国瑟瑟发抖了半天,口中不时的嘟囔着什么,一张小脸上表情丰富,着实有趣。
这雨已经下了快一天了,她不过才刚出了壹望城,果然出门要看黄历的!
破旧的小庙独自承受着暴风雨的侵蚀,幸亏没有摇摇欲坠的修饰,倒也可以勉勉强强暂且躲着。
雨还在下,拍打着周遭的秋树,又剥落下一丝秋意。
片刻,只见一道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身影快速穿过密林,向着这所寺庙大步来到。男子步伐快速,却偏偏有一种信步庭院之感,从容不迫,淡然处之。
直到走到市庙内,这才站定脚步,抬头看了看天际乌压压的黑云,便知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
男子轻拂衣袖,衣襟早便已经湿透,透着股寒凉。而他的右臂处正在渗出点点血迹。那张仪表堂堂,清新俊逸的脸庞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薄唇轻抿。
一袭月牙白衣袍,谦谦君子如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倾谪帝,龙羽。
与司安一别,他便来到了炎彧国境内,不曾想遇到几个江湖中人,偏又识得他。所以才大战了一场,灭杀了那些人,行至此处。
龙羽轻捂着右臂,独自走进市庙,准备上些伤药。
堂堂一国之君,身侧没有相护之人,这世间的帝王,恐怕也只有一个龙羽了!
龙羽左手执剑,缓步进了庙内,率先探查了一番,感受不到旁人的气息,这才缓缓抬步来到一旁不漏雨的地方,吃力的脱褪下右臂处的衣衫,看到那深可见骨的刀口处流淌着鲜红的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幸而没有毒。
放下手中利剑,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便往伤口上撒着药粉。
“咦?那是九倾粉!”
蓦地,只见一旁的角落里蹿出一道人影,随即便是女子的惊讶声。
龙羽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药瓶便被来人生抢而去,当即双眸微沉,单手执剑,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龙倾国感受到有人靠近,又嗅到了血腥味。当即便不想招惹麻烦的躲到了一边,本打算不出来的。看到这男子拿出了一个瓷瓶,一嗅之下,竟是九倾粉的味道!
这可让她吃了一惊,立时便跳了出来。
九倾粉为何物?恐怕你出门随意拉着一个江湖中人问上一问,你就能看到他们对九倾粉的觊觎之色。
毕竟行走江湖,总少不得刀光剑影,而这九倾粉便是上好的止血愈合良药。
不过,这九倾粉乃是天机大师所有!是以他们只敢觊觎,不敢强抢。毕竟谁也不想与僧面修罗正面交锋!
一来打不过,二来谁也不愿意与一个医者交恶,人在江湖,说不得那一日自己便不得不用的上他的医术呢?
龙倾国瘪瘪嘴,没有人比她知道她师父有多黑心!偏偏他名声在外,世人就是买他的账!
看来自己以后也可以考虑考虑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这样她至少不会被人追赶着喊打喊杀的!
额——
不仅没有师父的威名赫赫,让别人敬而远之。貌似她近来还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来她管了司安的闲事!
二来,谁让她师兄是千痕?
也不知她师兄在惩治那些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千娇百媚软绵绵的师妹会不会受牵连。
龙倾国默默可怜自己,决定不再纠结于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游历江湖,靠的就是不怕死的精神!
嗯!
想得豪气干云,终究是底气不足!
片刻,看着手中的九倾粉,龙倾国挑挑眉。
她本来造出来很多在身上装着的,只是尽数都给了那司安疗伤。药引难得,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炼药,乍一看到这九倾粉,那可是满满的亲切呀!
多年以来,她师父与无极老人打赌已是输无可输,后来竟打起了自己这药方的主意,可把她气个倒仰!
不过最终,她还是大气的拿出了一些让他拿去当赌注,但是想要药方是不可能!
她有必要维护他们师门最后的格调!
谁让她师父这也赌那也赌,偏偏又会输,就快把自己从里到外给输个干干净净了!
如今,这九倾粉竟在此男子手中出现,他师父抠门的紧,是不可能发善心散药的。莫非是无极老伯转赠给了谁——
“你是何人!”龙羽沉声道。
龙倾国感到一股浓浓的杀意,随即脊背微僵,看着手中抢过来的药瓶,当即干笑一声转过身看向身后人。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