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吸引客人,店铺的伙计把最鲜亮的货物摆在外面,每进来一位客人他们都要深深弯腰,期盼着对方能多消费一点。
大街上的闲人,只有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了。
他没那命,有个好出身,想要过好日子只能自己争取,拿命去奔。
“嫂子,我心意已决,别再劝了,这就回家吧。”他对杨素梅道。
杨素梅满腔心酸,晃眼看到热闹吵嚷的大街,吃惊道:“哎呀,我们怎么出来了?还没见着六娘呢!”
“走吧。”他把大宝接过来。
他不傻,西门大官人摆明了不想让他们见六娘,不然也不至于说出一大串的托辞来搪塞他们了。
西门庆打发走秦少正,当即写了一封书信给周守备,令玳安送过去,又让他揣上十两银子,细细嘱咐了一番。
玳安见了周守备,递上书信。
这是一桩小事,周守备当即就答应下来,说随时领人过去都行。
玳安出了周守备府,叫了一辆骡车只奔杨素梅家,将事情一说,掏出十两银子,道:“这是周守备赏你的安家费,你拿着。收拾一下,这就随我走。”
秦少正把银子留给嫂子做家用,连身衣服也没带,只有怀里揣着的那根银簪。
杨素梅急起来,哽咽道:“好歹拿身换洗衣服。”
秦少正:“去了那里,有统一的衣服穿,何必再带?”
玳安笑道:“杨婶子别担心,周守备爱兵如命,兵营里伙食好,衣服管够。再说,他看在我家老爷的面上,还能亏待了秦二哥?这可不是普通的入兵丁,有了老爷的书信,周大人自然会做到份上,多加照顾。将来秦二哥立了功,那才叫好呢!”
杨素梅劝不动小叔子,只得含泪看着他离了家门,奔前程去了。
西门庆坐在书房里生闷气。
秦少正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养了几只羊而已。人瞧着挺老实,长相也不怎么样,黑傻黑傻的,难道六娘认为这种才是好男人?
啧啧,可真没眼光。
虽然看着朴实无华,一脸忠厚,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前途?
玳安办好差事,回来复命。
西门庆喊他:“你去,买一只小羊回来。记得,要母羊,不要公羊。”
他的后院,最好连只公蚊子也不要飞过去。
玳安凑趣问:“老爷想吃烤羊肉?”
西门庆瞪了他一眼:“官哥儿还小,骑不得马,弄只羊给他骑倒是可以。”
玳安懂了,立刻出去买羊。
这时候,朝庭对耕牛是非常重视的,病死或老死都要在官府备案,因病或者因公死亡导致的牛肉贩卖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
小牛难寻,牛肉难买,但羊却不一样。
羊肉替代了牛肉的作用,谁家来了客人都得割上两斤羊肉待客。所以,玳安想买只小羊并不难。
没半个时辰,他就买回了一头半大的小母羊,先牵到书房给老爷过眼。
西门庆摸摸羊头顶软软的羊角,道:“这个不错,你牵到后边去,送给官哥儿玩耍。以后每天早晨,吩咐人出去买些青草进来喂它。”
玳安应了,牵着羊,一路踢踢哒哒地朝后院走。
“玳安,你怎么把羊牵这来了?厨房可不走这边。”惠庆打开院门,皱眉道。
“腾点路,羊要进来。这是老爷的吩咐,给官哥儿玩的。”
“是吗?”惠庆侧开身子,让他进来,小声问道,“怎么不买只狗?”
玳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爷就算想在后院养条蛇,谁还敢说他不成?
官哥儿见着了羊,非常开心,摸了又摸,围着它跑圈圈。
小母羊也不怕人,大约是一直被人养着的原因。它毛色雪白,四只蹄子又轻又软,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瓶儿难得在后院见到稀奇东西,也围着看了一会儿,问儿子:“官哥儿,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官哥儿瞪着大眼睛看过来。
“是呀。你看,我们每个人都有名字,所以它也应该有一个名字,对不对?”李瓶儿循循善诱。
“那叫什么好呢?”官哥儿鼓着腮帮子想了一阵,“小雪!”摸摸羊身上雪白的毛,拍着手掌笑,“它和过年下的雪一样一样的。”
从此,这只小母羊有了名字:小雪。
玳安办好差使就想走,李瓶儿叫住他,问:“羊不是吃草么?府里哪有草?”
玳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讨好地说:“我都给忘了,老爷说了,以后每天有人送草过来。一文钱两大篓,多的是人抢着卖呢!”
武松回到清河县,先去衙门找曾经赏识过他的知县李达天消除文书。
因大赦天下,武松身上的官司一笔勾销,李达天心里爱才,问道:“你若愿意,还回我这里做个都头吧!”
武松心里不愿意,道:“谢大人赏识。只是我家迎儿十九岁了,早该嫁人。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办妥这事,然后再往南方找我朋友去。”
李达天点头,特意嘱咐道:“我知道你家的事,只是……西门庆做着官,出入都有差役跟随,你不要再去寻衅糍事,好好过日子。万一真有个长短,自己跑路不要紧,你家迎儿怎么办?西门府的人能放过她?好歹你也想着家里人一些。”
武松心里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谢道:“多谢大人嘱咐,我都晓得。难得身上没了官司,等嫁了迎儿,我就离了清河县,随便找处地方落脚,做点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