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肚量还没一个茶杯大。
他记得前世自己一死,他的好正妻吴月娘干的头一件事就是先将李瓶儿的灵烧了,然后霸占了瓶儿留下来的财产,捂得严严实实的。
瓶儿,瓶儿……
西门庆想起这个名字就百般无奈。
仔细比较,当然是前世早死的瓶儿最爱他,就连她死后托梦也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哪像现在这个?前几日他飘进那院里时,亲耳听到好几回她说想回庄子呢!
他忽然烦躁起来,想不明白瓶儿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随手扔掉毛笔,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算了,不想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哪里会相信这世间竟真有起死回生这种荒诞无稽的事呢?
唉,枉他自诩精明,双眼却被人蒙住,如同那瞎眼的驴似的。
好容易捡条命回来,再不擦亮眼睛,神僧也不依的。
罢了罢了,既然这些女人对他没有真心,往后他也只能自己多疼惜自己了。
西门庆大好的消息传遍了清河县,一时间,上门送礼看望的人络绎不绝。
玳安挨了一回打,人更加机灵,屁股上的伤提醒他严格遵从老爷的吩咐,好言好语地将贴子收下,人却不敢放一个进来。
男客容易拦住,女客却不那么容易,因为人家上门打的旗号是看望吴月娘。
妓院里的三个粉头,李桂姐、吴银儿、郑爱月,三人约好,买了礼一同上门来看吴月娘。
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来看望西门庆的,可惜吃了个闭门羹。
三人穿得极单薄,妖妖娆娆地站在书房门外,吹着寒风,一声更比一声娇,可惜里面的人连应都没应一声。
到底抵不住寒风,三人往后院走,那两人去找吴月娘说话,吴银儿和她们打了声招呼,转弯去了李瓶儿的院子。
李瓶儿正看着院里的一堆箱子发愁。
上午,忽然来了一群小厮,抬着许多箱子,来宝和倚翠跟在一旁,一起进了李瓶儿的院子。
李瓶儿吃惊地问:“你俩怎么来了?可是庄子里有事?”
来宝和倚翠先跪下给她磕了个头,来宝道:“老爷派了差役去,说六娘往后不回来了,叫我们收拾东西,以后就长住府里。”
李瓶儿惊得说不出话来,西门庆那厮不是在书房闭关吗?什么时候办了这件事的?
来宝又道:“老爷说了,倚翠还在您院里当差,小的则去前院当差。”
“啊,好,好。”李瓶儿回过神,看着摆在院子里的几口大箱子,总算明白了这几口大箱子是她在庄子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她埋在榻下的银子还在不在?
她问来宝:“庄子里一个人也没留下?”
来宝:“留下了好些,老爷的话,嘱咐他们好好守着庄子。”
来宝说清楚情况,就去了前院。
倚翠打开箱子,一一指给李瓶儿看,箱子里全是她和官哥儿的东西。大到衣服,小到小玩意儿,全部都在里面,只除了西厢榻下的一箱银子。
一想到银子,李瓶儿的心安定了一些,庄子的名字可是她的,契书也在她这里,银子放在那里比放在西门府里安全得多。因此,她才没多说什么。
几个丫头忙着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归置好。
正一团忙乱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吴银儿上门了。
“干娘!”吴银儿一见面就先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差点把李瓶儿齁吐了。
“银儿来了,快坐。”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瓶儿笑着招呼她坐,“屋里有些乱,丫头们正在收拾箱子呢,你别见怪。”
“干娘客气。干娘,这些箱子是做什么使的?”
“哦,上午老爷派人去庄子上把我的东西取回来,所以……”
“哎呀!”吴银儿眼睛亮起来,“刚才我和桂姐及爱月儿去见干爹,他理都没理。也不知怎么回事,干爹病了一场,倒像不认人了似的。”
“怎么可能,不会的。他大约是累了,睡着了吧?”李瓶儿安慰她,西门庆那厮,什么时候能离了女人?
“我猜也是这样,不好打搅干爹休息的,只怪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吴银儿捂着嘴笑。
“呵呵。”李瓶儿干笑一声,实在找不到话题和她聊。
她并不是看不起这一行的人,仗义还每多屠狗辈呢!主要是吴银儿这人,明摆着就是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典型。她又何必跟这种人多扯?
忽然想起古时候端茶就表示送客,李瓶儿赶紧端起茶杯。
吴银儿视若无睹,娇声问:“官哥儿呢?许久没见他了,我心里想得很。”
李瓶儿并不渴,只好放下茶杯:“他在午睡呢,若是吵醒必然大哭,难哄得很。”
吴银儿奉承道:“脾气大,将来成就大!干娘这是有后福呢!”
“呵呵。”尬聊好难受,李瓶儿只好又捧起茶杯取暖。
吴银儿东拉西扯地闲谈着,就是不肯走,仿佛生根在她这里,就一定能见着西门庆似的。
倚翠偷眼瞧了许久,走上前笑道:“六娘,这里有个东西不知该放哪里,您来看看?”
“啊?什么东西?”李瓶儿没回过神。
倚翠不忙着回答她,先赔笑对吴银儿道:“银儿姐是吧?您看,今日院里忙乱得很,许多东西要收拾整理,不如您先去上房坐坐?”
吴银儿赶紧站起身,也笑道:“干娘和我一起去吧?我买了点心给您呢,就放在上房。”
“不用不用,我得守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