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神色透着淡漠疏离,看她的眼神透着失望。
“父亲。”江离哽咽着出声,一滴泪滑落下来。一只手掌轻抚过她的眼角,轻轻用白色的手绢把她脸上泪水擦干,睡梦中的她挥开那只手,翻过身又继续做起梦来。
梦中的场景换了:她梦到了京城,梦到京城梅庄外的燕子矶码头,那个在茶楼中她第一次见到的白衣男子对她微微笑。江离也笑。两人四目相望微笑间,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锦梅别苑里,萧煜用身体为她挡着飞来的箭时的场景;他带着她从落凤坡下骑马冲出冒着浓烟的山谷;还有来栈里,那根着了火的房梁向她当头砸下来的瞬间,也是他当先冲了过来······
江离分不清这是梦还是自己的回忆,屋外秋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她陷在似梦非梦间时而莞尔,时而颦眉,就是难以清醒。
客栈那场大火给她记忆犹深,火场火星四溅,木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马儿的嘶鸣声,刀剑相击声·····火势越来越大,她越来越热,热得透不过气来,她一动,手脚却被束缚了似的动不了半分,一惊,蓦然睁开了眼。
睁眼一张熟悉的脸:浓墨似的眉毛微挑,黑如点漆的眼眸跟自己四目相对,挺直的鼻梁下丰隆润泽嘴唇半张,似乎就要一口咬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一时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眼前这人是萧煜!
萧煜促狭地笑着,“你以为是在梦里?要不要我咬一口试试?”说完竟真的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啊——”江离瞬间完全清醒,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手脚竟真的动不了了。萧煜侧躺在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掌压在她手上,一条腿压住她的腿。
——这个姿势!江离瞬间就炸了:“萧煜,你、你太不要脸了!”忙忙挣脱出手来,扒拉下压在身上的那条腿。头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跟他的头发緾在一起,只得躺下来解头发。一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来多久,也就大半个时辰。”萧煜侧躺着一手托腮,依旧笑吟吟。
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叫醒自己,丫头都干什么去了,这都让人爬上床来了!江离翻着白眼,瞪一眼半开的房门。
萧煜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绿萝说你在书房,我就直接进来了。看你睡得正香,我也不想吵醒你。倒是那丫头刚才送茶进来看了一眼,像是被吓着了,又退了出去!”
江离一听更来气,“你就是成心的吧你?”
萧煜眨着眼,大方承认:“对呀,我就是成心做给她们看的,让她们都得知道你已是我的人。”
“哼,这话说得太早了些!”终于把两人的头发分解开,江离赶紧翻身下床。
萧煜仍旧半躺在床上不起身,双眼微眯,“是不是范思诚跟你说了什么?”
见江离不答,他自己说了下去:“范思诚狡猾无比,我一听夏成回来说,那天他跟你们一起出去时如何如何,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全好了。他好了却不急着走,肯定会挑拔我俩的关系。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骗你的?”
江离立在床前淡淡地看萧煜:“他并没有骗我什么,他只是说,你也许会趁这时候动手取青州。”
萧煜下了床,手里递过来原本挂在墙上的短剑:“你答应过我剑不离身的,就因为你相信了他的话,你就打算疏远我了?”
江离没有伸手接剑,盯了萧煜问道:“你会吗?”
萧煜不答,上前拉过江离一只手掰开,把剑塞到她手上,淡淡地问:“如何我这时要取青州你会怎么样?真打算不理我了?”
江离低头缓缓拔出剑,剑刃闪现一道青芒,手一伸,比上了萧煜的脖子,眼神变得疏离,冷冷道:“如果你在这时夺取青州,我们就成了仇人。”
萧煜神情一凛,“这么严重?!”话落一手环过江离的腰,收紧,两人成了面贴面。
那把刀仍旧贴在萧煜脖子上,江离颤抖着手,却没打算放下来,但也不想真的动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的父亲曾经在这里做了八九年的官,他若在,肯定也不希望他的女儿跟一个夺取青州的仇人有感情。”
萧煜冷着脸把江离拿剑的手扳了下来,“我告诉你一句实话,以前我是打算过取青州立足,但是现在情势变了,我的想法也变了。我若这时取青州,岂不是帮大燕对付大宋么?你想,大燕侵犯南陈的往事还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放着宿敌不顾,反而转身对付可能会成为盟友的大宋?”
这个答案江离不是没想过,但她不确定萧煜会不会有这个胸襟。毕竟南陈也没有萧煜的立足之地,萧煜若只打算偏安一隅的话,取青州是个很好的选择。如今听他亲口说了,江离也松了口气道:“那夏成说你天天忙着练兵,照你这么说,你不是要取青州,而是要对付大燕?”
萧煜笑了,算是默认。笑完又一点江离的额头,嗔道:“以后的事难说,说不定以后还有人求着我取呢。”
看江离瞪眼,忙分说:“我是说求着我取青州,而不是说求着我娶妻。你若准备好了给我说一声,我备了聘礼来娶你。不过,你可不能再拿剑比着我了,”说着反手夺下江离手中的短剑,拿另一面呈到江离面前,“这剑柄上的字你可看见?”
江离只记得上面有翡翠拼成的龙凤图案,还不曾细看,只见萧煜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