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看着一个个转身正要往岸上而去的锦衣卫内心如被烈火焚烧,她不能失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行!
可是她全身被束毫无办法,只能拼命地瞪大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宴清的后背,仿佛要将其盯出个洞来,于是很快眼泪便哗哗下来了……
宴清武功高强,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背上有道灼热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正好和长笙通红流泪的双眼对上……
他有些怔然,这双眼睛他见过,拥有它们的主人应是两个长得十分之相像之人,如今这其中一人早已红颜化枯骨,那剩下的那个拥有这样眼睛的人……
宴清不动声色地转回头,和身边自己的副手默契地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将手搭在腰间的绣春刀上,放慢了脚步就在鼠妖玄机以为他们就要上岸而放松了警惕的一瞬间,宴清抽出绣春刀猛然转身朝着鼠妖狠狠劈去!
几乎是眨眼间,宴清的动作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因此即使玄机是身负妖力的精怪也没那反应的时间。
玄机反应还算快却也是堪堪躲过正面袭来的利刃,锋利的刀刃呼啸着从他脑袋便擦过,割下了玄机的左耳,左半边脸霎时鲜血淋漓。
鼠妖顿时大怒,浑身妖力暴涨,张开手将那mí_hún阴风朝宴清甩去……
宴清在那一阵风袭来的瞬间快速移动身体,侧身险险避开。
玄机大为诧异,没想到这凡人居然有这等本事避开他的mí_hún阴风……可没给他多余诧异的时间,在他和宴清缠斗的几个回合,其余的锦衣卫们也纷纷抽刀加入战局。
玄机知晓已经暴露,他无心恋战,猛地提起一阵妖力形成黑色的浓雾在四下会散开来,包括宴清在内的所有锦衣卫皆是中招倒地,连长笙和清虚也未能幸免。
趁此机会,玄机抓起长笙和清虚的衣领,一手一个点脚飞上岸,撒腿而逃。
锦衣卫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因鼠妖怕杀人造杀孽引来天劫并未下死手,只是将人都弄晕了过去……
宴清一只手死握着刀刃,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他靠着手上的痛意强撑着。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一个方才在船舱下方搜查未及时跟上同伴的锦衣卫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他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见此情景急忙过来扶起宴清。
宴清咬牙强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这名锦衣卫道:“快……快去找皇上……我方才在娘娘身上撒了追踪香……快去!”
那锦衣卫也明白这事的轻重急缓,只犹豫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他接过宴清手里的竹筒朝着岸上狂奔而去……
***
长笙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风干的腊肉被鼠妖拎在手里,随着这只臭老鼠的奔跑跳跃而晃来荡去,不知过了多久,鼠妖窜逃入一片寂静无人的山林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长笙已经被颠得七晕八素,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
鼠妖将长笙随手仍在地上,还没等她把气给喘匀了,就一个晴天霹雳让她一口气没喘上来----臭老鼠要在这山林里找个地方当场把她炖了……哦不!把她炼成妖丹!
这一路上不间断的搜查和紧咬不放的追兵,渐渐耗光了玄机的耐心,如今离九婆山还有近半的行程却和锦衣卫正面对上了,已然暴露,玄机是妖,但混迹人间多年锦衣卫的威名和能耐他也是听过的,相信他们用不了多久便能搜查到这里,等他们追上来鄙视一番恶战!到时他可能会因天雷的限制不敢随便伤人,可锦衣卫却是不会跟他客气的……
九婆山是他的老巢,他这几百年来费心打理的一切都在那里,在那里炼化人参精的元丹最是占尽天时地利……可如今偏偏是最重要的“人和”出了岔子!
故此鼠妖当机立断,他要在此处炼化妖丹,虽说这山地不及九婆山会影响了妖丹的功效,但胜在人烟稀少!到时就算锦衣卫赶到,可他们的皇后娘娘早已成了他囊中的一枚妖丹,届时也是于事无补!
于是鼠妖寻了快僻静有不易被察觉的空地后将长笙随手往地上一扔便和清虚忙碌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丹砂、黄金、硫磺、硝石被玄机从他随身挂在肩上的一个布袋中一样样地往外掏,长笙都有些佩服这家伙居然能从京城到这里背着这些玩意儿走了一路!
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鼠妖还指挥清虚去山下的农家顺了一口大锅上来!
玄机不怀好意地瞥她一眼,阴恻恻地笑,那不男不女的嘶哑嗓音如同被拉坏了的破风箱:“本座特制的炼丹炉远在九婆山,如今只好用这口大锅委屈娘娘了……”
锅被架在树杈上,大火被熊熊燃起的瞬间长笙惊觉过来----她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阿续,阿玉,你们在哪……
一切准备就绪,鼠妖玄机捂着被宴清砍下一只耳朵的半边脑袋,眼里淬了毒,恶狠狠地朝长笙着走来,阴阳怪气道让人起鸡皮疙瘩:“皇后娘娘,本座送你上路罢!”
长笙拼尽全力想要挣扎,奈何她此时为鼠妖的妖法所禁锢,自身又是没有丁点法力怎样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只能瞪大眼睛就这么看着鼠妖朝她一步步逼近,他伸出双手化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的黑色长指甲,五指弯成爪,慢慢运气两团黑雾,然后摊开双爪,那两团黑雾如两条毒蛇般向长笙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