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徒弟,这点,邹无极是知晓的。
“你真的是宁安?”他死死盯着她的面容,脚步一转,挡在了她的面前,抬手就要摸向了她的耳根。
没有哪怕一丁点面具该有的凹凸褶皱。
唐欣掌中运起了内力,毫不客气的扬手就打:“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不妥当吧?”
邹无极细长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石壁上,俯身,在鼻尖快要触到她的额头的时候,才停下。
“你,是女人?”他忽然这么认真的来了一句。
他能确定她是宁安,不仅是那熟悉的嗓音,而是他们多年以来的默契,那种熟稔的感觉,让她的一举一动,都给他带来一种亲切感。
唐欣费力的挣了挣,发现无果后,面色一黑:“你先放了我再说。”
邹无极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带着一丝蛊惑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危险的气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呵,瞒了我这么久……”
“兄弟,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唐欣一眼望进他那宛若浸了毒汁般墨黑双瞳中,只觉浑身一束束战栗的电流,提醒着她此人的危险,连忙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齐天佑的人马上要追来了,到时候我们一个也逃不了!”
“那不重要。”
邹无极甩下轻飘飘的一句话,长睫微垂,眸子不经意瞥见了她耳边的血迹,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
他不禁伸出一只手来,轻触了一下,“疼么?”
不疼才怪!
唐欣很想瞪他一眼,却因为此时形势所迫,不敢再惹毛了他,垂着眸,不答。
“早知是你,我怎会……”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心有余悸的神情,并不作假。
方才在仁和堂,他的最后一掌,是真的下了死手,好在宁安内功深厚,加上最后被齐天佑所救,仅是因为震荡,受了些内伤而已。
现在想来,真是万幸。
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脉搏。唐欣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邹无极察觉到她的脉象,心中一痛,面上却不显分毫。
五脏六腑都被掌风震出了血……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她身上染了毒。
宫廷御制的毒。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宁安突然出现,不惜用千金难买的救命丹药和他换取关于极乐丸的消息。现在,线索一点点串联,他终于知道了答案,心里却发苦。
明明是举手之劳……他当初为什么要为难他?
他就该直接叫人将能解此毒的人找到,把方子给他!
“你之前向我讨要的方子,是极乐丸?”邹无极突然问道。
唐欣冷不丁见他提起这茬,有些疑惑。
这死狐狸和她一个性质,不见兔子不撒鹰,更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要从他嘴里抠出东西,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会免费给她打听极乐丸的消息不成?
“如若你真能打听到解药的方子,我愿意在之前开的价目上,再加。”所谓人情债最难还,她向来喜欢等价交换。
“我不要你的任何报酬。”邹无极轻笑一声,修长如笋尖般的指轻轻从她的眉心划到鼻尖,再在轻抿的薄唇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分开了她竖起的衣领。
唐欣身子轻轻一颤,反应没他快,却在他触到她喉间的变声锁时,打掉了他的手。
这只死狐狸,真是逮住机会就乱摸!她得小心!
变声锁虽然是铁质,但却传热。她从没把它摘下来过,自然它的温度和体温无异,如果是轻轻的触碰,敲不出铁锁的叮当声,是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
果然,邹无极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见臂弯间的“女人”,眉宇间已经浮现出些许愠色,无奈而宠溺的一笑,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她。
不论是男是女,其实都无所谓,他认的,是宁安这个人。
若是逼得太急,把人吓跑了,可不是他的本意。
“你师父比我先走一步,现在估计已经到了京城城郊,就是上次你见我的地方。”他恢复了以往优雅风度的浅笑,整个人温润无害,如同春风。
唐欣打了个哆嗦:“这个地洞居然通向那块坟地?”
而且,是她的坟地?
“不知你是如何偷梁换柱,假死逃生的,亏我还为你立了个衣冠冢。”邹无极想到此处,面色稍有不愉,“出口的确就在旁边的一处坟墓,绝对隐蔽。”
死狐狸的心思就是缜密,把出口建在坟地……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人敢往那儿走。
唐欣嘴角扯了扯,忽然感觉到背后的岩壁微微震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意识到很可能是齐天佑的人来了,猛地推了邹无极一把,“快走!有人来了!”
而且能强行破开岩壁,弄出这么大动静的,绝对不可能是归一……
唐欣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回过头去的时候,就见齐天佑破开了一处石壁,提剑冷伫在高处,面无表情的往下扫视。
仔细看,他的剑柄上挂着的吊坠,竟然是一颗小巧的夜明珠!那夜明珠只有拇指大小,却比长公主的那颗还亮些,想来是更珍奇的至宝。
邹无极知道宁安已经混入了齐天佑内部,给了唐欣一个眼神,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收入锦囊,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唐欣见齐天佑在盯着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忽然眼珠子一转,捂了胸口,硬生生憋出几颗汗珠:“好个阴险至极的金算盘……趁着四处漆黑。我内息不稳,竟然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