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羽的手心有些发麻，她面色惨白，双眸无神。如果尹曼不是她的妈妈，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机会是。

这就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顾千羽看着简玉溪，她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十几公分而已。

她攥紧了拳头，也许那天尹曼被伤害到完全失去意识，就是她顾千羽从云端坠落的分界线。

所以，尹曼忽然能够抛下她，独自离开顾家，那不过是因为知道了谁才是亲生女儿而已。

尹曼的那种毫无保留的母爱，她早已经习惯了，有了依赖。谁也不能把那种感情从她这里夺走，就是尹曼，也不可以。

哪怕是她每晚都会从噩梦中醒来，哪怕她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满脸是血的尹曼和面色发白的夏雨橙？

她是顾千羽，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是尹曼的亲生女儿，谁也不能改变。

顾千羽的心抽疼抽疼的，她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地说：“的确是意外，我亲眼看见的意外。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一眼。”

顾千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一字字一句句狠狠地扎进了简玉溪的心里。

简玉溪用手抹了下眼泪，用一种极度绝望的眼神看着顾千羽。她的脸一直火烧火辣的疼，可都不及不上她的心痛。

一颗心，本就是苍白乏力了，现在更是被顾千羽的冷酷自私给戳得千疮百孔。

简玉溪眯了下眼，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的眼前老是出现两个粉妆玉琢的女婴孩模样，怎么都忘不掉。

真真是把她的心给活生生的掏出来，踩在了地上，一脚又一脚没有停歇。

“换出去的，我就没想过要拿回来，”她看着顾千羽，泪眼模糊地说：“我不指望你什么，真的，从没有指望过。橙橙跟风颢刚开始好的时候，我还怨过她，百般阻扰。我也想你能幸福……我甚至还为这个打过橙橙……”

简玉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极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哭着把话说了出来：“我私下里一直希望你比橙橙过得好，尹曼对你……也是真的好。可我对橙橙……真的是不算好……顾千羽啊……不要跟你爸爸一样无情无义，在这个是世界上，有好多东西都比金钱更重要……”

“你说够了吗？你是我什么人？要你来说教？”

“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配不上风颢……”

“啪”的一声脆响。

顾千羽的巴掌又一次挥在了简玉溪的脸上。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你以为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很好受？就算我顾千羽被千人骂，万人唾，谁害的？你说啊！谁害的？”顾千羽眼眸发红，直楞楞地瞪着简玉溪，真是恨不得上前去咬她一口似的。

简玉溪依旧没有去捂脸，反而是笑了，眼角噙着泪，脸颊通红。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有多苦涩。

“我只希望你记住，那里面躺着的女人才是你的妈妈，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