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志明。
“听说汪大人为了借兵,把全部家当都给了那些胡人做定金,我出门仓促,带的钱大部分都在下人那里,身上还剩这么多,先给了你吧。”
这些金银虽然散碎,但是此时一两金十两银,这么些金银,已经有两三百两了。
“下官怎敢……”
“拿着吧。若是借人,总不能空手。”
若是他这次死了,怕是也没有人向皇帝请赏了,这人在这里当个地方官当得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没几百两银子,看起来也是个清官,怎能让他倾家荡产。
他也就剩这点钱可以留给人家做纪念了。
李茂安排好一切,带着五百官兵和两百羯人一起出发前往马场。
到了马场,他亮出了身份,要求进马场巡视。那牧丞先是各种借口托辞,不愿意李茂进入,而后李茂又提出要见那潜入马场调查的参议刘鹏,也遭到了拒绝。
若是汪志明在此,命令这些官兵攻入马场,官兵们还真不一定听命。可是李茂是上官,又是堂堂国公之尊,都敲不开马场的大门,这些官兵们就知道此事一定是大不妙,一个个都惊疑不定。
李茂以汾州马场属官“违抗上令”为由,命令所有人一起冲门,务必将那些违令的马场属官抓捕。那牧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三四百的兵丁,以马场围栏为依仗,在门口用弓箭对准了大门。
“你们是要造反吗?汾州马场乃兵部直属,哪里有兵部上官都不准彻查之理?你们到底是大楚之兵,还是这牧丞之兵?谋反是族诛之罪,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人着想!”
李茂疾声厉喝。
里面的兵丁虽然有些也面露了犹豫之色,但手中的长弓依然没有放下。
李茂见这些人果真胆大包天,心中不安之心越来越盛。
“冲!不管如何,先进马场再说!”
他此次带来的除了借调来的官兵,还有原本就围着马场的那些灵原县兵吏。李茂又带了一百多骑着马的羯人。这些羯人骑着马先行冲锋,撞开了马场的大门,又对着那些躲在门口箭洞后的弓箭手冲了过去。
他们伏在马的身上,借助马的身体遮挡箭支,很快就冲进了马场,后面的步兵见解决掉了射箭之人,连忙也跟着羯人们往里面冲。
李锐身边护着一百多兵丁,跟着人流冲入马场内,只见马场里到处是马,只是行了一半,已经看见了不下三四千匹。马场里还有不少马厩马廊,若算起来,不知道还有多少马匹。
私藏战马十匹以下者,流刺三千里,私贩战马超过十匹者,斩立决。这里这么多马,这马场上下的人死上几百次都不够!
“清点马匹数量,抓捕那牧丞和其他兵丁,我要活的问话!”
李茂见有惊无险,心中也是一松,连忙派人四处控制局面,又让其他人回去报讯,让此地掌管一地军务的指挥使派人过来接管马场。
“报!牧丞死了!那些马场里的兵像是疯了一样砍自己人!”
一个兵头见情况失控,连忙迅速回报。
李茂面色难看,这些人是不准备留活口了。
正在此时,战马们也突然嘶鸣了起来,有的又吐又泄,有的不住的撞各种东西,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恶臭的气味。
“不好!那牧丞拖延时间怕是为了给马下毒!”
李茂一声大喝:“先把所有的马厩控制起来,靠近马厩者格杀勿论!放在外面的马不要管了,先救里面的!”
苏鲁克收起长刀,和李茂说道:“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我们牧民最善于养马,若是服了毒物,先得替它们清理肠胃。”
李茂大喜,幸亏带着这些羯人来!
“如此,一切都拜托你们了!”李茂让官兵们跟着苏鲁克等人,又分了一部分人先去找马场里负责治疗马匹的药房,让他们找到了药后,火速带着药去找这些羯人。
李茂看着马场里乱哄哄一片,有去看守那马厩的,有想制服那些反抗的兵丁的,还有穿着大楚的兵衣却在砍着同僚绝不手软的,头脑一片发胀。
他一下子觉得此事已经尘埃落地,一下子又觉得这里处处带着诡异,实在无法理解。
那些被制服的兵丁大部分都是看到马场里同僚连自己人都砍以后投降的。剩下那些人见无力反抗,纷纷自刎的自刎,同归于尽的同归于尽,李茂冲撞马场的近千人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平时疏于训练,也不知道如何合击,一下子就损了几百。
他又气又急,脸上不由得露出焦虑之色,这时一支冷箭却朝着他的脑袋射来。
李茂在草原上已经对这种袭击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立刻往前仰倒,直直地倒了下去,那支利箭擦着他的后脑勺射向后方,带走了一大块皮肉,李茂只觉后脑一痛,然后又重重跌落在地,额头磕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他捂住额头坐了起来,李茂身边的官兵一声“保护国公!”,迅速向他围过来,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那射出冷箭之人看一击不能得手,立刻闪身就逃。
几个官兵去追,李茂拿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额头,叫官兵护着他往牧场里面走。
里面是牧丞和其他属官的房间,总会留下一些线索。
“大人不好,后面起火了!火势正在朝前面蔓延!”
“救火!”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不清楚马场情况,连取水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儿啊!”
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