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给他们搭帐篷和生灶,务必时刻盯着马场,一个人都不要放出来。若是有一两个人出来,就抓起来,不要再送回去了。
吩咐完一切,他留下两个属官,又点了三百兵丁,和卢默一起赶往羯人部落。
卢默来的时候骑的马,为了防止别人注意到他,他是只身入城的,把马放在了城外一处灌木丛里。等他回去时,那马居然还在,也让卢默松了口气。
汪志明带的人都是会骑马的,汾州产马,他也弄到了不少马,三百人三百骑,带着各种兵器,开始日夜不休的往草原出发。
而此时,羯人部落已经灭掉了三支汉人队伍了。
“李大人,怎么办?”苏鲁克看着脚下死了一片的楚军士兵。这一次足足有二十四人,部落里也有四人受了重伤。
前几波来巡查的楚军士兵,苏鲁克和他们部族的牧民们还靠着“美酒”加“棍棒”的办法全灭了几次。而到了后来,大概是因为失踪的楚军士兵越来越多的缘故,派出来的都不是十二人而是二十四人的队伍,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骗。
这五天来,他们就灭掉了四十八人,最后一次更是硬碰硬拿下的。而他们整个部族不过就三百多人,再要来人,部族里所有的羯人都有危险。
好在他们并不是人人都带着李大人胳膊上的那种武器,不然恐怕就不是重伤四人,而是死伤无数了。
李茂看着地上的楚军,一咬牙:“我们拔营出发,往灵原县方向去。”
“去汉人的地方?可是现在并不是拔营游牧的时候,只要是熟悉草原的人一看,就知道我们这不对劲……”
“分开走!你们部族里不能战斗之人去其他地方,我们带着兵器往灵原县走!不能给他们一锅端了!”
“这合适吗?”苏鲁克一脸犹豫。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个方向派出去的斥候失踪的这么多,只会让敌人发现这里有问题,派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要转移位置!”
李茂看着苏鲁克和他身后的羯人小伙子们,努力说服他们。“我已经向我们大楚的西军和灵原县的官员都送了信。西面会有军队派军过来,南面也会有官兵接应。”
“那为什么不往西面走?”
“西面来的肯定会比南面的官兵慢,我们只有往南走,尽量争取时间,才能获得一丝转机。我算过,追杀我的楚军不到五百人,我们和南兵汇合,尚有一拼的余地。而且,若是我们能先到大楚的地方,这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要往西边空旷无人的地方逃,万一被抓住了,就全部都要被灭口了!”
苏鲁克想了想,这李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整个部落三百多人,有一半是老弱妇孺,算上能战斗的人,只有不到两百。
现在只能先妥善安排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人了。
苏鲁克吩咐自己的妻子领着部族里的老弱妇孺,带着营帐、牛马和其他所有的家当往东边更远一些的地方跑,若是遇见有其他的部族,就进去投奔,先暂时躲避过这些汉人的耳目。
而他则准备带着所有青壮年骑着马,带着弓,护着这位汉人大官去南面找汉人官兵。
苏鲁克的妻子听了吩咐没有多话,带着女人们就开始收拾营帐。而塔娜却不同意父亲的决定,奔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爹,我要和你一起走!”塔娜抓着自己的长弓,“我的武艺不比男儿差,我的箭射的比部落的男人还要准,我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为什么要跟着老弱妇孺一起去避难!”
“不要任性!”苏鲁克瞪着女儿,“老人能传承技艺,将我们羯人的历史传递下去,妇人能生孩子,让我们羯人薪火相传;只要孩子还在,总有一天会长大,羯人就能再次壮大,你要保护这些重要的部族成员,怎么能跟着我一起去冒险?”
“卢默还在南面,我要去……”
啪!!
李茂惊讶地看着苏鲁克给了塔娜一记耳光。他听不懂羯语,完全不知道这对父母在吵什么,也就无从劝起,只能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
平日里,苏鲁克对这个宝贝女儿连话都不会说重一分,如今就要分离,怎么舍得打她?
“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娘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虽然是女儿家,但是却聪明能干,射箭骑马全不差似男人。可是现在我却很后悔……”苏鲁克一声怒喝,看着捂着脸,露出不敢置信表情的女儿:
“我若生的是儿子,就不会看着他如此儿女情长,为了心上人放弃整个部族的老幼而不顾!塔娜,你太让我失望!”
塔娜被父亲的话训的又羞又愧,半点也没有平时冷傲的样子,倒像是任性被打了的小女孩一样抽泣了起来。
苏鲁克抓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推给自己的妻子。
“我把她给你了。替我照顾好所有的老人和孩子们!”
苏鲁克的妻子点了点头,带着接到命令准备动身的老弱妇孺们跪下来,双手向上对着天空,朝男人们躬身磕了下去。
这是羯人妇孺们送战士出征时的礼节。
许多羯人因为战争或者其他的原因死在外面,就连尸体都被狼给吃了,再也不能受到他们的祭拜。所以羯人的男人们要是为了部族出去拼命之前,就会坦然地接受亲人们的祭拜,因为这怕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李茂看着这庄重的一幕,忽然间觉得自己既无能,又卑鄙。
此事和这些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