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绿竹,四处张望,正好看见范文宣从一道回廊处走来。
“来了来了,他在那里。”星重刚叫绿竹看过去,就发现范文宣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粉绸罗缎,花枝招展,正是霍倩倩!
霍倩倩满脸的怒气,正“赶”着范文宣往这边走,身后两个丫鬟追之不及。看来她是知道绿竹的事情了。
瞧着范文宣那副窝囊样,盛星重气不打一出来,冷笑着对绿竹说:“你确定你要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绿竹眼见着范文宣被霍倩倩欺负,一双眼泪光涟涟,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问他有没有事。
霍倩倩一巴掌打开绿竹的手,瞧都不瞧她一眼。
抬头,冷冷看着盛星重,讥讽道:“我说是哪家的狐狸精这么不要脸,原来是盛小姐教出来的啊?”
盛星重本来是打算将绿竹送来这里就走,并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此刻没耐心地看了霍倩倩一眼:“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相公,是怎么看待你口中的狐狸精,又是如何看待你的?”
说完,看了一眼范文宣,却见他在霍倩倩的目光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盛星重看见范文宣这幅熊样,一股气涌上胸口,一把拽过绿竹:“看来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恐怕并没有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绿竹却挣脱开星重的手腕,看了一眼范文宣,带着哭腔道:“文宣,你说句话啊!”
范文宣终于抬起头,看着泪眼漪漪的绿竹,咽了咽口水,像是为自己打气一样,站直了身子,对霍倩倩喊道:“我……我想把绿竹接回家。”
“你说什么?”没等范文宣说完,霍倩倩尖声骂着,一巴掌落在范文宣的脸上。
绿竹见状,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您就成全我跟范少爷吧。我一定会乖乖听您话的!”
“成全?凭什么?”她咬着牙齿,“你在盛家是个下人,来范家一样是个下人,你以为你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星重听到此话,不禁有些生气:“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我就是在说给你听!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
她气红了眼睛,瞪着盛星重,恶狠狠道:“你不过仗着家里跟南家相交,订了一个娃娃亲罢了,就一直赖在南亭松身边。你难道就不知羞吗?他若是想娶你,早就娶了!”
星重深吸了几口气,压住怒气。
绿竹扑过去,哭着抱住霍倩倩的大腿:“夫人,您打我就好,不要因为我怪到小姐头上!”
她低头看着伏在脚边的绿竹,一脚踹在她的身上:“我当然要打你,还要打那个看不好狗的主子!”
霍倩倩甩开绿竹,嘶吼着朝星重扑来。星重微微一侧,轻松避开,霍倩倩跌倒在地上。
她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她知道,霍倩倩发疯,根本不是因为绿竹,而是因为她和南亭松的婚期已经定了。
她的梦死了。
霍倩倩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站在阳光下的盛星重,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不要命似的向她扑过来:“你凭什么可以跟他在一起?”
“如果没有你,他绝不会对我视而不见!我就不会嫁给范文宣这样的男人,都是你毁了我!”
“倩倩!”一声怒吼,打断了这边的闹剧。花园的那边,范大人正带着宾客游览花园,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盛星重猛地回头,才发现不远处,几十位宾客愣楞地站在那里。
霍倩倩如遭雷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能言语。
星重低头看向抱在一起的范文宣和绿竹。范文宣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可绿竹却没有丝毫的诧异,同样神情平静的,还有一直站在一旁的丫鬟。
星重忽然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绿竹买通了那两个丫鬟,算好了时间引霍倩倩来这里,她又带着星重来刺激霍倩倩说出那番话。而这一切正如她所算计的那样。
霍倩倩日后在范家不会好过了。
时间忽然静止。在场的几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良久,有一声微弱的咳嗽声。
那人坐在轮椅上,用极好听的嗓音说:“我看那边的荷花开的正好,咱们一同过去瞧瞧吧。”
身后林洋推着轮椅,南亭竹目不斜视,仿佛这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有丫鬟过来迅速将霍倩倩搀走,范文宣也在范大人的怒瞪下离开。一时间,只剩下了星重和绿竹在场。
绿竹慢慢走近,向星重行了大礼,星重转过身去,不愿受这一礼。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自小进入盛家,一直是个做粗活的下人,小时候,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成为盛府最优秀的丫鬟,就可以摆脱卑贱的身份。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她苦笑了一声。
“跟了你十几年的碧柳,她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跟着她表哥回乡下了。自那之后,我就知道丫鬟就是丫鬟。我不能靠你们盛家为我谋划将来,我只有自己为自己争取。”
盛星重看着跟了自己快有两年的绿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自嘲地笑了。
她终究还是不会看人。她和碧柳不一样,和星重也不一样。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就在三个多月前,南公子在听到你们要成亲的时候,居然跑了。”说到此事,绿竹忽然笑了,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一样,“谁都知道他根本不